清梦赶紧上前扶住她,担忧的喊了声:“殿下?”
一行泪,从安然公主眼角流出,她掐紧了清梦的胳膊:“今夜的事情,要是我从别处听说,你就不要活了!”
声音阴冷,清梦后背升起一股凉意,不敢再说话。
这段插曲,彻底败坏了梁景湛的心情。
出了宫门,骑上马,他才透了一口气,阴晦不明的回头望了眼皇宫。
这样的表白场景,他还是梁三爷的时候,见过。
大楚朝的公主,多是烈性,对感情飞蛾扑火般的执着,梁家有两个人,都深受其扰。
青川从暗影中出现,有些惊慌:“公子,你终于出来了。”
皇宫大内,他们这些伯府护卫是进不去的。
天大的事情,也只能在外面候着。
梁景湛见他慌乱,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莫不是万家人不老实,冲撞了杜筱玖?
“萧乾死了!”青川说道。
梁景湛猛的勒住马,不敢相信:“怎么死的,什么时候?”
他不是好好在牢里呆着,等太后生辰一过,再开审吗?
青川说道:“就在刚刚,属下看到平津候的人进宫报信了。”
刑部大牢,同景元殿一墙之隔,近的很。
早不死晚不死,偏偏他回京后的庆功宴上,萧乾就在苍蝇也飞不进去的刑部天牢,出了事。
这是有人见不得他春风得意,给的警告。
或者说,是要杀人灭口,堵死梁景湛所有为梁家翻案的路。
梁景湛手里,萧乾买通张宫的信件,还没有在关键时候拿出来。
他怎么就死了?
梁景湛捏紧了拳头,他死了,梁家的冤情可怎么翻!
他的表情,严肃的吓人,眸子里渐渐现出阴狠之色。
“青川。”他喊道:“文之水来京了吧?”
青川从暗影中走出:“已经在路上了。”
“动手吧!”梁景湛冷冷吐口。
六月的天,夜里其实也是微凉。
一阵轻风吹过,不知哪里飘来的花瓣,落在梁景湛的肩上。
安然公主仅带着一个信得过的宫娥,从拐角处慢慢走出。
景元殿的喧闹,透过层层宫殿,落在安然公主的心上。
她知道,白天那个神采飞扬的少年将军,正在喝属于他的庆功酒。
安然公主瞒过母后,瞒过同宫殿住着的文锦茵,绕开看守宫门的嬷嬷,盛装华衣,只为让他看一眼。
安然公主的眼眸亮的犹如暗夜里的一束光,面前一身墨色锦衣,容颜清俊,唇角来不及收回笑意的少年郎,荡漾在她的心头。
梁景湛慢慢立住,笑意换作了警惕,周身的暖意渐渐冰冷。
大半夜,一个锦衣华服的少女,突然拦住去路,眼神亮的吓人。
梁景湛当然不觉着,这是偶遇。
“长兴伯,实乃我朝之栋梁!”
安然公主想了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夸赞的话。
一说完,就羞涩的低头,静静看着地上反射的白月光。
梁景湛的影子,因为宫墙上挂的灯笼,被拉的老长。
安然公主的脚,在裙子底下,悄悄踩住了那影子。
长兴伯,实在是被山匪的名头,埋没了珍贵。
安然公主只觉着,之前自己以出身取人,实在是大错特错。
文家那个侄女,不会胆大包天大半夜出来,梁景湛打量了对方同永明帝相似的眉眼,知道这就是安然公主。
梁景湛闹不懂对方的意思,却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公主殿下,是要去景元殿吗?”梁景湛微醺的声音,有些嘶哑。
安然公主的心,跳的更快了,声音微微发颤:“是的,本想去看着父皇,别让他喝太多酒。”
梁景湛点点头。
永明帝今天状态不好,庆功宴上,他也是拿酒杯沾了沾唇,并没有如他人一样畅饮。
梁景湛又要抬脚了,他想早点回去,也不知道杜筱玖等没等他。
他心里一暖,低头浅笑。
安然公主鼓足勇气挑起眼睛,就看到了梁景湛的浅笑。
也不知怎地,她脑子一热,忘了身为公主的骄傲,脱口而出一句话:
“长兴伯未曾婚娶,做我的驸马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