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皇后耳朵一动,重新落座,笑对平津侯太夫人:“哦?本宫刚从护国寺回来,什么也不晓得。”
永明帝不耐烦的转了半个身子,将案几上的果子捡了一个,扔进自己嘴里。
要不是想看文皇后到底要干什么,他早就起身走了。
平津侯太夫人将杜筱玖告状的事情,细细讲了一遍,最后感叹道:“萧家也是坏事做太多,遭了报应!”
文皇后脸色一凝,随即说道:“本宫倒有不同看法。”
上官太后和永明帝都不开腔,平津侯太夫人一挑眉问道:“皇后娘娘,有何高见?”
“那个什么杜筱玖,冒充贵女混进萧家,本身就触犯了律法;
一个立身不正品行不端的人,去状告钦封的二品诰命,本宫可不认为是件值得闲聊的好事。”
文皇后扭头问永明帝:“听说案子搁置,上报了万岁,不知道万岁打算怎么判决?”
永明帝眉毛一挑,语气不善:“皇后不是说什么都不知道吗,又从哪里听说京兆尹将案子,上报了朕?”
文皇后一时无语。
平津侯太夫人左右看看,又接过话茬:“皇后这个观点,老身不赞同。”
论辈分,她是永明帝表姐,但是因为年纪长许多,自己儿子是对方的陪读,永明帝待她跟长辈差不多,在宫里说话比冯氏还有底气。
听到平津侯太夫人说话,永明帝立刻露出微笑,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平津侯太夫人说道:“吕氏其人,粗鄙虚荣,都能纵容下人辱骂朝廷命官;谋害儿媳这事,她干的出来!”
“平津侯太夫人莫不是嫉恨满月宴上,吕氏对您不敬,才帮着杜筱玖说话?”文皇后柔柔问道。
平津侯太夫人“噗呲”一笑,:“皇后娘娘闭关祈福,消息倒是真灵通,连我同吕氏打架的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文皇后脸色一变,隐隐有些恼怒自己沉不住气。
永明帝却在这时说道:“平津侯太夫人,说的很有道理。”
文皇后手心都要掐紫了,抱着最后的希望说道:“吕氏虽说未满六十,到底是诰命夫人,收押监牢不好看吧?
当年梁秀秀,多次忤逆犯上,哪个做她婆婆也会忍不住脾气;
再说,吕氏谋害儿媳一事,仅凭一个品行不端的小姑娘,随便找个人做证,到底单薄;臣妾觉着……”
她话没说完,永明帝就不耐烦了:“皇后不是一向贤惠,不干涉朕的政务吗?”
随着通传,一个大红通袖衫、娇绿段裙,满头珠翠、通身气派的女子,走进大殿。
她环顾四周一眼,朝着上首的永明帝和上官太后,行了大礼:“臣妾给万岁、母后请安。”
永明帝没有答话,倒是上官太后笑容满面:“皇后回来了,不是还差两天,才到七七四十九天吗?”
文皇后笑中带着苦:“春风太大,吹的长明灯老是忽闪。”
“春天要过去了,进了六月就是夏季,真好。”上官太后一语双关,然后转头对青柠说:
“赶紧将哀家夏季的衣裳找出来,还有窗上的纱窗也该换上了,要翠绿翠绿,鲜亮的颜色。”
趁着这个功夫,冯氏和平津侯太夫人起身,给文皇后行礼。
文皇后忙扶住两个人,笑:“都是一家人,何必拘于这些礼节?”
她拉着两个人坐下,等上官太后吩咐完,才问道:“今天真是巧,怎么大家都来了?”
冯氏和平津侯太夫人,对看一眼,谁也没说话。
她们两个坐的稳,也不在乎看皇帝一家打架,左右这些热闹,早晚要传出去。
帝后不合,从永明帝登基前,就开始了。
两个人成亲后,只得一个安然公主,之后再也不见永明帝身边的女人有动静。
若还是个王爷,那没人理会,从皇室里挑一个宗子过继也无不可。
但现在永明帝是皇帝了,膝下没有子嗣,到底说不过去。
虽说才登基一年,但是大臣已经明示加暗示,要求永明帝充盈后宫。
文皇后也算贤惠,不停的收罗美人往永明帝宫里送,可都一年了仍然没有谁的肚子有动静。
永明帝全都收了,却还是对文皇后爱搭不理。
文皇后问完话,永明帝慵懒的嗯了一声,坐姿变的懒散歪斜。
上官太后当看不见,文皇后掐紧了袖子里的手心。
她都进来一会儿了,上官太后和永明帝,一个给她赐座的都没有。
她就昂着头,在大殿里站着,犹如一只骄傲且斗气的孔雀。
上官太后吃了两片果子,一回头装作刚看见的模样:“皇帝,你怎么还让皇后站着?”
若是她的侄女,能进宫多好,偏偏喜欢那个五大三粗的定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