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木呆呆的,这案子审的,一点含金量都没有。
他后边各种刑具都准备好了,就等那位祝婆子不老实,杀鸡给猴看。
结果没等到祝婆子上场,吕氏自己说秃噜嘴了。
他问道:“吕氏,你不打自招,还有何话说?”
能说什么?
吕氏一个女人,年轻的时候在乡里骂街,等来了京里,跟那些贵夫人斗心眼,从来没赢过。
萧乾又嫌弃她,从没有耐心教导过。
如今,也不过是打回原形而已。
吕氏瘫坐在地上,一点二品诰命的形象也没有,握着萧文治的手,冰冷刺骨。
萧乾怕是说的不错,若是自己早早认了,萧家或许还能保住前程。
她的幺儿呀!
“幺儿,如果你没娶那个命硬的女人,咱家怎么会这样呀?”
吕氏低低哀嚎一声,便扶着椅子站起身:
“没错,我就是看不惯梁秀秀离经叛道的模样,不喜她耽误我儿子前程!
只是让她自己滚落山崖,也是便宜她,我恨不得亲手宰了她!“
吕氏咬牙切齿,说完就转向杜筱玖:“你跟那个女人一样,没上没下不知廉耻!”
杜筱玖退后一步,眸子里冰凉一片:“她是好是坏,自有天罚,轮不到你做主要她命!”
最讨厌这种,站在道德高度,随便定人生死的人。
娘当初嫁给萧文治,又图什么?
“哼,我杀她,就是替天行道!今天我沉不住气,自认倒霉。”吕氏豁出去了,一扭头,对着京兆尹说道:
“那些护卫,是我找的地痞流氓假扮的!
哪里有什么私卫,都是这个杜筱玖,为了害我们萧家,杜撰的!
所有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干的,萧家其他人全不知道;
我的幺儿更是毫不知情,杀人偿命,要杀要剐您随便判!”
吕氏眼泪直流,不忍心看自己的小儿子痛苦的样子。
“那老夫人的意思,是承认您当年蓄意谋害儿媳!”京兆尹合上惊讶的嘴巴,正欲再拍惊堂木。
“京兆尹大人,杜筱玖撒谎!”
栅栏外,突然有人高喊冤枉。
杜筱玖这么一提醒,萧文治恍恍惚惚。
吕氏没听明白,也不清楚儿子要为自己辩解什么。
她怒道:“梁秀秀死不死,跟老婆子我什么关系?
她命短,你随便拉个人,就敢出来诬告,小心得报应!”
杜筱玖抬头,看向京兆尹。
京兆尹叹口气,收回看戏的目光,说道:“萧老夫人,您还没回答本官的问题呢。”
“不知情!”吕氏脑子清醒许多,开始耍赖:“老婆子身居内宅,什么也不清楚!”
京兆尹朝天翻了个白眼,吩咐左右:“将证人陈二,带上来!”
一听见陈二的名字,吕氏没反应,祝嬷嬷双腿打起颤来,使劲往后缩脖子。
陈二被带上堂,跪在中间:“草民陈二,叩见京兆尹大人。”
京兆尹问道:“陈二,你将供词上的事情,再给大家说一遍:
谁找的你,吩咐的什么事情,目的何在,最后结果如何,说一遍!”
陈二胆战心惊,将事情又说了一遍。
京兆尹问的也细:“那你又是如何逃脱的?可是亲眼看见梁夫人坠落山崖?”
陈二偷偷看了杜筱玖一眼。
梁秀秀当时没死。
可是杜筱玖说了,为了将萧家钉死,必须说梁秀秀死了。
只有她当时死了,这状告的才能理直气壮,陈二才能活命。
“回大人,梁夫人和其丫鬟,跌落山崖,小子亲眼所见。”
陈二一咬牙,说道:“小子命大,跳了出来,没跑两步就遇到了萧府的私卫,被刀砍伤。”
京兆尹看着陈二脸上花花的刀疤,信了。
“萧仆射,还养私卫?”他不轻不重的,对着萧文治说了一句。
私卫是什么?
吕氏茫然,扭头看萧文治,却发现对方面如土灰。
难道,能断了萧家的前程?
这时候,杜筱玖又开了口:“按理,萧仆射二品官员,朝廷给配了一部分护卫,保护萧家安全的;
萧仆射私下里,又养护卫,莫不是不信任朝廷,还是另有他想?”
“不要胡说,萧家对大楚,忠心耿耿!”萧文治终于失态,跳了起来。
杜筱玖笑了起来,她反正豁出去,横竖一条命,所有动作都是为了将水搅浑,帮助宫里看萧家不顺眼的人撕开一条大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