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就犯了天家的忌讳了。”杜筱玖说道:“人的地位一高,就有些飘,萧仆射也不例外。”
是个人,都看得清楚,永明帝派梁景湛去南边,分明就是想分文家兵权。
萧仆射内心有愧,总是担心梁景湛同梁家有关系,是进京来复仇的。
明知道永明帝的意思,还是要放手一搏。
现在京里已经得到急报,永明帝派了心腹平津侯去查,萧仆射还能蹦跶多久?
皇帝再荒唐疯癫,也不愿被臣子,当作傻子哄吧?
何况永明帝,不傻。
杜筱玖悠悠说道:“陈二,你可知太后封了我青青县主?”
陈二迟疑一下,点头:“姑娘出身本就高贵,封郡主也是当得。”
杜筱玖嘴角一扯:“你谄媚的有点过了。”
郡主那是王爷的女儿,才有资格得封。
“当年太子出事,怕是萧家也参与其中。”杜筱玖说道:“太后想利用我,撕开萧家一个口子。”
这件事,也是杜筱玖最近,自己想出来的。
否则无法说通,上官太后,怎么就这么看重静嘉公主前情敌的女儿。
杜筱玖反反复复思索那天见上官太后的场景,又打听不少她与萧家的态度。
自己做了人家的棋子,是肯定的。
她和梁景湛,人微言轻,都是人家的棋子呀。
杜筱玖叹口气。
无所谓,棋子有棋子的好处,若是她发挥的好,起码做事背后能有依仗。
萧家看重什么?
名利和脸面!
她就要将吕氏陷害儿媳的事情,告官、闹大,让全京城的都都知道这桩丑事。
合着粮草一事、太子一事、构陷梁家罪名的书信、永明帝猜不透的心事……
萧乾要怎么翻身?
杜筱玖推开门,走出去的时候,东方天际,已经蒙蒙大白。
隔壁人家的公鸡,喔喔喔的打着鸣,迎接新的一天。
杜筱玖深呼一口气,回头看一眼拿着口供的小艾、拎着陈二的青川,璀璨一笑。
那哑巴,据说是逃荒进京的,父母全饿死,后被人牙子拐了去。
因为是个哑巴,长的又五大三粗,一直没有卖出去。
人牙子认为亏了,又恨她能吃,每天非打即骂。
陈婆子将她买了,给陈二当媳妇。
陈二一个老光棍,突然有了媳妇,当然高兴,对哑巴也好。
哑巴媳妇虽然长相难看,但是性子温柔,对陈二抱着感激的心伺候。
陈二接了吕氏的任务,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绪非常不安稳。
他有一次,给马上草料,无意发现萧乾养着一群私卫。
陈二脑子活,留了心观察。
发现那些人,最近也很关注梁秀秀出行。
陈二当时就出了一身冷汗,回到家越琢磨越不是味。
若是不喜欢梁秀秀,萧家为什么不直接自己动手?
吕氏让自己在马车上动手脚,梁秀秀出事,作为车夫的自己,难道不会受罚?
陈二渐渐醒过味了,原来有些银子,并不是那么好赚的。
他要拿,也得有命花。
眼看着第二天,就要跟着梁秀秀去水陆寺,陈二愁的一夜没睡觉。
他的哑巴媳妇,忙前忙后伺候他。
陈二看着对方的背影,跟自己差不多,若是不细看,谁也不知道她是个女的。
他眼睛一亮,计上心来!
“小子只推说自己病了,不敢耽误主子们的差事。”陈二说道:“哄着我那哑巴媳妇,穿了我的衣裳去赶车。”
水陆寺,哑巴媳妇去过,知道路。
陈二得知自己娘也去,不等众人下山,就随便编了借口,托人让她先回府去了。
陈二说着说着,眼泪越流越多:“我不放心,偷偷藏在路边看;
我那傻媳妇,见马车轱辘坏了,刹不住车,拼命的将连接马和车厢的绳子砍断,随着马跌落山崖;
二夫人和翠翠姑娘,从马车里出来,惊魂未定,小子不忍心,跑出来告知了真相;
夫人震惊,抱着你,同翠翠姐越走越远,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陈二多个心眼,转身将车厢,也推下山崖,转身就往山上跑。
得亏萧家的暗卫,只是过来扫尾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