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津侯太夫人眼尖,问道:“老封君,什么好事,别独自高兴;说出来,我们大家也乐一乐。”
其余夫人,都微笑的看着冯氏。
她们不敢太张扬,眼里也不敢太过好奇,但是鸦雀无声,正说明都想听冯氏八卦。
冯氏冷冷一笑,起身:“人家家丑,还是不要张扬;不过若是我魏国公府出了这孽障,老身早就用这条龙头拐杖,活活打死他!”
她这么说,还不如不说。
没有定力的夫人,好奇心已经“澎澎澎”往外冒泡了。
众人面面相觑,皆不知如何是好。
冯氏喊过儿媳:“走,回家去吧,别一会闹将起来,主家脸上不好看!”
冯氏儿媳立刻上前,一家子往外走。
走到门口,冯氏回头,对平津侯太夫人说:“绾绾,事关你家,你也别在这里凑热闹了!”
“……”
众人心里,更加的好奇了。
这老封君,话本子看多了,吊人胃口倒是学了个精。
平津侯太夫人闻言,眼睛瞪的溜圆,直到冯氏背影消失,才让丫鬟去喊贺丹云。
诸位夫人围上去,纷纷问:“太夫人,你家跟萧家,结仇了?”
平津侯太夫人一摆手:“怎么可能?我们家那两个,虽然祸害,但是跟萧府,却无甚交集。”
诸位夫人觉着也是。
萧家到底怎么了?
夫人们,也学着冯氏,派丫鬟们出去打听打听。
也不知道是谁散播的消息,没一会,大家都知道了怎么回事。
“这……真是!”
“天呢,看着萧仆射和鸿胪卿,多好的人,怎么养出这么个败家子?”
“前个儿花展,你们知道吧,听说也是长房的姑娘,先折腾出来的。”
众人头碰头,窃窃私语,丝毫不觉着在别家,说人主家坏话,有什么不对。
吕氏和祝嬷嬷,重新走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众人看自己的目光不对。
甚至有人,开始找借口告辞。
平津侯走进萧乾书房,心里很是奇怪。
他同萧乾,素无往来,今天要不是替永明帝送赏赐,根本就不会来。
本打算送完就走,被几个武将抓住,刚说几句话,就被请进来。
萧乾一见平津侯来了,忙连连让座,面上看不出半分不妥。
平津侯落座,默默看着萧乾。
萧乾沉吟片刻,斟酌着开口:“侯爷,最近京里,治安可还好?”
平津侯一挑眉:“治安问京兆尹,左仆射莫不是上了年纪,糊涂了?”
萧乾嘴角抽了抽,抚着山羊胡子,不知如何开口。
萧泽恒见祖父为难,亲自替平津侯斟茶后,说道:“侯爷,此次请您过来,实是有关千金台。”
平津侯目光里的惊讶一闪而过,眉头微微蹙起:“千金台怎么了?”
萧乾尴尬的咳嗽,萧泽恒一咬牙:“今个儿千金台的打手,进来我家要账,求侯爷高抬贵手。”
“……”
平津侯握着茶盏的拇指,在杯沿轻轻摩挲,听到萧泽恒的话,半天没有动静。
屋子里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
萧乾咳一声,正欲开口。
平津侯笑起来:“萧二公子惯会说笑,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怎么你们萧家,就要跟别人不一样?”
萧泽恒面色涨红,实在是自打出生以来,从没有这么窘迫过。
若只是萧泽扬的事情,他完全可以不管。
但是萧乾自小就给他灌输,要作为一家之长,担起整个萧家兴起的责任。
他懂事后,知道自己有一个被人唾弃的生母,就更加严苛要求自己。
一次又一次,给长房擦屁股,他也很累。
萧乾不忍看孙子为难,将手中字据拿出,递给平津侯:“侯爷,萧家出了不肖子孙,实在有愧圣恩;但是今天是萧家喜事,求千金台高抬贵手,过了这一阵再说。”
平津侯接过去,垂着的眼脸,盖住了他眼中的惊讶之色。
京中纨绔,从不敢去千金台,自找没趣。
若说萧泽扬无知,自己闯了进去,千金台也不是没规矩的,打听到对方背景,应该是拒之门外才对。
毕竟那里,是自己为永明帝做脏活的老巢,不会让高门公子进入的。
怎得这次……
他再抬起眼睛,面无波澜:“这就难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