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见现场无人应答,黄猿收了收掌心的电话虫,复又开口,“耶那个刺客你仿佛见过?安娜你之前用的称谓的是‘她’?”
眯细了眼睛,刻意绕过萨卡斯基走到沙发背后,俯低了逼近她,黄猿一脸的似笑非笑,“说起来也确实是,如果是派遣的刺客,怕是没办法事先得知你是能力者呢”
“既然不知道,又怎么会使用海楼石子/弹,对吧?”
“所以,开/枪导致你受伤的————”
因着黄猿的举动而脸色黑如墨汁的萨卡斯基,还没来得及让他这同僚离她远些,这一刻又听得她低声说道,“雪青的发色,我只来得及看见这点。”
“另外…”
说到这里停下来,她的神色变得很奇怪,看了看在场众人,几经犹豫的模样,良久方才下定决心似的探出一支光/裸的手臂,摸索着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物,托在掌心,举高些,“如果我没记错,那个窥视的暗杀者应该来自唐吉诃德家族海贼团。”
“当时我正在和他交谈…”
前后两句话显得莫名其妙,只是中途又结束,她的脸低下些,视线落在自己摊开的掌心上,唇角抿了抿,一副有些儿为难的样子。
…………
萨卡斯基的目光停在她脸上,眉梢微不可察挑了挑,这时候为时已晚的领悟到先前这人奇怪的眼神是想说什么。
唐吉诃德家族,这人怕是…因为和他同时掉落那个平行世界,因此而想征得他的,某些…认同?
可是,电话蜗牛?
她掌心托着的这颗圆滚滚壳子是电话蜗牛?这和她的犹豫有什么关系?另外————“和谁交谈?当时你在和谁交谈?”
这时候反过去想,巴士底替她动手术,是取出海楼石子/弹?
怔愣片刻,萨卡斯基心头勃然爆出冷厉杀机————反射弧有些长,可是没办法,因为发生的事太多,又混乱。
…………
咫尺间的这人叫他猛一下爆发的气势弄得一颤,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抬头,眯起眼睛,眉宇间浮出几丝戒备。
不过好在她很快平静下来,眼疾手快扑上前,揽住他一手手臂,拖住他,口中疾疾说道,“诶诶萨卡斯基大将,请不要这样,您这样会害得他不敢露面呢”
说话间忙不迭把摊开的手掌心递到他眼前,一副天下太平的和气样子,语气温柔得不得了,只是说出的话————
“呐呐柯拉松桑当时那个窥视者是唐吉诃德家族的人,对吧?”
“为了避免接下来被海流氓和四皇之一同时找上门,柯拉松桑帮帮我吧我的孩子还在马林弗德等着我回家呢”
…………
几乎要到临界点的恨怒蓦地一滞,萨卡斯基无比震惊的盯着快要贴到他眼皮子底下的这颗…圆滚滚,看起来极其普通,显然是许多年前市面上流通的版本,现在根本已经淘汰,的电话蜗牛壳子。
短暂的静默过后,萨卡斯基又在附近爆发的此起彼伏吸气声中,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回过脸,死死盯着这人看。
她的注意力没有放在他身上,面上的神色里带着,那种很正常的,略显焦急的期待,竟是半点,先前说出何等惊悚内/幕的自觉也没有。
柯拉松————红心,唐吉诃德家族四个花色干部之一。
现场大概只有萨卡斯基才明白,唐吉诃德家族那些,目前海军根本不可能知道的内/幕,四花色干部,能力者军团…
另外,萨卡斯基很清楚,这人说的一定不是潜伏在海军内部的前任红心,现海军g-5支部指挥官,中将维戈尔。
那也是必须消灭的渣滓,尤其是对方身为间谍潜伏在海军内部,且已经身居高位————只是时机未到而已。
以改变未来为蓝图,萨卡斯基很清楚其中的举步维艰,那些人物涉及到许多势力,不夸张的说,其中几位对世界局势发展有难以替代的作用。
世界本身意识或许不会察觉细微变化,只是未来一直有不可违逆性,哪怕一次性杀光所有历史走向预定的坐标人物,或许也会有替代者顶替那些人起到预定作用,最后使得未来朝着既定发展。
要想完全扭转未来,需要从长计议。
维戈尔,这个效忠海贼的间谍,排名在萨卡斯基心中那份必杀名单的中央,目前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而‘柯拉松’,这人口中的红心…
电光火石间心念飞转,萨卡斯基收紧了指尖,逼得这人回过神。
待得她的眼睛对上他的,怀着一种诡异的,根本不可能发生那种事的想法,唇稍动了动,半晌却仍是无法将那个预测说出口。
红心,唐吉诃德家族的红心…
…………
他与她面面相觑,时隔许久的沉默过后,到底是一记,似是陌生却又有几分耳熟,清亮柔和的年轻男人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快要凝固的寂静。
“开枪的那个人是莫奈。”
话音响起的同时,她摊开的掌心上,那颗安静的壳子颤了颤,隔了会,一个…令人几乎要觉得眼睛出现问题的形象慢悠悠舒展身体,缓缓的现身。
小小的,与她披着的那袭墨黑羽毛大衣一模一样的毛绒绒,小蜗牛有着完全的人类外表,只是体型缩小无数倍,如同传说中的小人族。
可饶是缩小到能够被托在掌心,艳丽小丑妆,一侧眼下倒置的荆棘王冠刺青,点缀红心的衬衣…笨手笨脚的动作,依然熟悉得…彷如这十几年光阴从未流逝那般。
海军中校,离开时身负重任,却不幸牺牲的,他们战国元帅这些年始终无法忘记伤痛的那个年轻人。
早已经死去的…唐吉诃德.罗西南迪。
这一瞬间,萨卡斯基听见巴士底的呼吸骤然沉重,盯着她掌心这个小小形象的目光里,除了不敢置信,更多的是无比惊喜,与悲痛。
巴士底是罗西南迪入伍时一直带着他的长官,当年,卧底的人死去的消息传出来,那之后巴士底对唐吉诃德家族简直深恶痛绝,甚至迁怒到物品上,看不得墨黑羽毛大衣,一看见就发怒,这也导致巴士底麾下连黑色都不怎么穿。
结果到现在————
对于投来的各式目光,背着蜗牛壳子的人置若罔闻,也不知是粗心大意还是怎样,现身之后盘膝坐下,歪着脑袋,一副非常苦恼的样子。
“比起莫奈,我觉得安娜你更需要担心另一件事啊”
说话无比沧桑,一边从口袋里摸出一支…什么叼在嘴角,手舞足蹈了几下,复又说道,“你和家族某位儿子的婚约才是天大的麻烦。”
…………
脑子空白了几秒钟,反应过来之后,萨卡斯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