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笙在心里嗤之以鼻,但同时,却也在盘算着这幕后的主使到底是谁。
在看到那舞姬出手的第一时间,她脑子里首先浮现的何容的身影。
毕竟,就在今天,何容还同唐暮筠商量着要联手覆灭卫国,如果这个时候卫王一死,卫国必乱,到时候,不需要燕国和赵国的军队出手,皇族已经凋敝的卫国必然会陷入一场争夺皇权的内战当中,到时候燕赵只需要坐收渔翁之利就是了。
所以,自那舞姬出手,再到横生了枝节她倒在血泊里最后死去,楚云笙都不忘观察何容和唐暮筠的表情,但见唐暮筠在看到那舞姬出手的时候,眸子里也划过一丝诧异,显然,这一件事情他事先也并不知情。
倒是何容,从始至终都是一副从容镇定的样子,对于这整件事情的发展,都似是置身事外。这就让楚云笙很看不透了,这件事情他到底是那幕后的推手,还是说这一切都只是巧合,背后另有其人。
还有,那在最要紧的关头出手相救的人,又会是谁?
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是这一件事不是何容和唐暮筠谋划的,但站在他们的立场,想来也是乐意见得卫王被刺杀成功的罢,所以,即使他们两个有能力从那舞姬手中救下卫王,也应该不会出手相救,那么剩下的就是楚国的使臣和卫国的朝臣了。
在这种时候,如果是卫国的某位朝臣出手救下了卫王,那么他早在第一时间就站了出来,这等有功封赏的机会,哪个会错过。
所以,即便是抛开楚云笙的直觉,按推断,剩下的可能会出手的人也只能是楚国那一席人。
因为,在这种时候,最不希望卫王有事的除了她,应该就是楚国。
卫国一旦乱了,落入燕赵之手只是迟早的事情,那时候赵国越发的独霸天下,楚国再想同赵国抗衡,已经难于登天。
自静妃被带走后,大殿里又陷入了一片沉静。
没有人在这个时候说话。
卫王的怒气在处置了静妃之后,也消退了不少,他对着旁边的侍从摆了摆手,这才有人敢上前来将那舞姬的尸体拖拽下去。
自她被带下去,到玉石阶前侵染的鲜血被清理干净,其实也不过才过了短短片刻的功夫,而大殿里的卫国的臣子们却感觉度日如年。
卫王扫了一眼群臣,此时他再也没有饮酒作乐的兴致,他看向燕国太子,面上带着几分歉然道:“孤没有料到会出今天这么一场闹剧,还让太子殿下以及各国的使臣们看笑话了。”
闻言,唐暮筠笑道:“刚才一番,也着实是吓到我了,还好陛下没事,这也算是万幸,不过这件事非同小可,还请陛下严查并追出幕后凶手。”
卫王点了点头,然后抬手拍了拍龙椅上的扶手道:“这是自然,孤绝对不会放过如此大奸大恶之人,周放,孤命你全权负责此事,七日内要给孤一个结果,否则的话,便提头来见。”
卫王的声音才落,就见本来坐在卫国臣子席位上的一个中年男子身子蓦地一怔,然后他连忙起身领了旨意。
就在这时候,殿外突然传来了奏报声,来奏报的那个太监一路小跑着走进殿里,在得了卫王的应允之后,他才道:“报陛下,王程将军刚刚去了。”
这声音不大,然而这话里的意味却已经足以让满殿的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听到这句话,卫王也是一怔,他眸色一冷,带着凌厉的杀气看向那个跪在地上奏报的太监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那奏报的太监吓的一愣,当即将脑袋越发迈进地上,并哆嗦着道:“刚刚将军府传来的消息,说王程将军去了。”
闻言,卫王似是依然有些不敢相信,他的手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看向那奏报太监,然后不敢置信道:“你说的去了,是说王程……死了?”
见那奏报太监点了点头,卫王这才蓦地松开了拳头,喃喃道:“怎的如此突然,今日孤去看他,见他虽然身子不太好,但气色尚可,而且他正值年轻力壮,怎么会……?”
他目光凌厉的看向那奏报太监。
而那太监哪里知道该如何回答卫王的这一番话,此时只吓的跪在哪里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