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当即洗耳恭听:“弟妹请讲。”
“你说……狼对于狐狸,在四肢的强弱上有天生的优势。”她语气隐晦,说得不着痕迹,“正如鸳鸯、凤凰,明明是一对,却永远是雄在前雌在后,无法逾越。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打破这种局面吗?”
杨清刚一听完,便讳莫如深地望向她,别有深意地笑了一笑。
“大哥学识浅薄,鸳鸯凤凰之类,我是给不出弟妹什么好的建议,不过狼和狐狸么……倒是有些不着调的看法。”
他捏着一团鱼食搓成了粉,慢悠悠道:“既是狐狸,体力虽不敌但是生来聪慧,与其正面交锋,何不用点巧计……比如,趁其不备?”
杨清随意捡起腰间的绦带在指上缠了一圈,闻芊定定的瞧着,眼前豁然一亮。
两人相视微笑,很有几分同道中人的意气相投。
立夏这日热了一整天,杨晋从外面进来还带着一身的暑气。
彼时闻芊正在藤椅上扎风筝,见他回家也不过略点了下头,貌似视若无睹。
杨晋脱了官服翻出家常的衣袍来换,一面和她闲谈,“这么热的天,怎么不让人搬块冰山过来……小书房那儿倒是挺凉快,有竹林遮着也不见太阳。”
她懒洋洋地放下风筝,颔首示意道:“你怕热啊,正好桌上给你留了凉碗子,趁凉赶紧吃了。”
杨晋系完了腰带,闻言拉椅子坐下,琉璃碗中盛着甜瓜果藕,都是冰镇过的,勺子握在掌心冰爽怡人。
“今年的香藕倒是熟得挺早。”他尝了一口,“你吃么?要不要给你留着?”
“不用。”闻芊将手肘支在扶手上,托腮含笑看他,“你慢慢吃。”
杨晋并没多想,端着碗边吃边絮叨,“小川家买了只白色的波斯猫,两眼是异瞳,颜色不一样,三姐说不大会养,想请你得空过去教她。”
“可以呀。”她答得顺溜。
“然后东院扩建的事,图纸已经有了,不过你说要孩子,娘的意思是,就不必你操心了,先养好身体。”甜瓜香脆冰凉,刚刚能解暑,他一连灌了几大勺。
闻芊漫不经心地问:“还有么?”
眼前隐约有点模糊,杨晋微定了定神,接着道:“还有……下月王将军的寿宴,我想……”
四肢莫名的开始麻木,大脑昏昏沉沉,他手上的碗一个不留神落了下来,被人眼疾手快接住。
闻芊单手托着琉璃小碗,半蹲在他身前,笑盈盈的问:“你想?”
视线随渐渐发沉的眼皮模糊不清,杨晋试图强打精神,然而目之所及的景象终于还是黑了下去。
在晕过去之前,他最后想的是——自己果然,是越来越惯着她了。
迷药是用来药马的,尽管闻芊用的量不多,杨晋醒来还是感觉周身不舒坦。
他人靠坐在墙边,卧房还是那个卧房,但光线暗了许多,大概是入夜了。杨晋试着动了一下,这才发现两只手都被绑在了身后的红柱上,不由啼笑皆非。
坐在灯下的闻芊听到动静,兴致勃勃地把闲书一丢,晃到他跟前,明知故问地开口:“睡醒啦?”
杨晋哭笑不得地看着她俯下身来,“你作甚么?”
“是要谋杀亲夫么?”
“我若想杀你,还能留你到现在?”闻芊提起裙摆,跨坐在他腿间,胳膊一伸将他脖颈揽住,笑意甚浓,“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杨晋不自在地往后挪了些许,无奈地笑道:“我几时又招你了?”
闻芊捧着他脸颊亲上去,口中低柔婉转,“忘得挺快呀……七日前你趁我葵水时招我的事,这么快就抛之脑后了?”
杨晋侧头想避开,“你就为了这个生了几天的气?”
她拇指在喉结处轻轻抚摸,舌尖舔上唇角,杨晋不禁吞咽了下,“……我又不是故意的。”
“那我不管。”
闻芊堵住他的嘴,贝齿相撞出轻微的响声,缠绵悱恻地挑逗他的唇舌,彼此分离之时,两个的呼吸都带了热度,杨晋启唇压抑地轻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