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敬’两个字说出口,当即就将焦文桀定在了那里,挪不动步子。他艰难地转身,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丁禹州。半晌,缓缓地坐了下来。
“你说,你知道关于刘敬的事情?什么事情?”焦文桀还是不太相信,但这个名字,就足以勾起他满腹的疑团和足够的兴趣。
丁禹州见他这幅样子,顿时笑了,“怎么?不急着走了?刚才还急吼吼的,这么一会儿就不急了?还是想听吧?”
“你少啰嗦!”焦文桀急道,“你快说,你到底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可多了。”丁禹州本想卖卖关子,但见焦文桀一副急切的样子便又改了主意,他慢慢的说道,“我知道,对于刘敬的死,你一直是心存怀疑的。对吧?其实,你也的确应该怀疑!刘敬死前最后经历的事情,你是不知道的,葛云森等人死无对证,也没有人能够告诉你真的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能告诉你!”
“你知道?”焦文桀不太相信。
“这叫什么话?”丁禹州笑道,“我当然知道了!别忘了,我可是左千户所出来的。一些不太合适左千户所的人去办的事情,就是我和我的属下去办!这么说,你应该明白了?”
这样的说法比较隐晦,但也足够焦文桀听明白了。
第一,刘敬的死,是跟孝陵卫左千户所有关系的,但左千户所的人应该并没有出面,而出面的是另一伙跟左千户所关系密切的人。
第二,丁禹州就是那些和左千户所关系密切的人的头儿,刘敬的事情,就是他带着人干的,做的很隐秘,并不怕人家知道。
第三,既然能够动用丁禹州这样的秘密人士,根据焦文桀对于孝陵卫的了解和猜测来看,那么能够下达这样的指令的人应该就只有一个了,名字呼之欲出。
“你是说,这个事情,是由原孝陵卫左千户所正千户、现任孝陵卫指挥佥事陆准陆大人指使你做的?不应该吧?”焦文桀不太相信这个事实,他摇头道,“没有道理啊!陆大人跟敬儿,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他为什么要对敬儿下手?”
“糊涂,真糊涂!”丁禹州不屑地嗤笑一声道,“你以为陆准为什么要对他下手?你就真的觉得你外甥的手脚那么干净?还记得那场无一人幸免的黑帮斗殴案吧?就是你外甥参与的那起,我估计你是知道的。那一起案子,正是我们陆大人做的,相信以你的地位、能力,想查到也并不困难,对吧?说句实实在在的话,就算是刘敬针对的是陆准自己,陆准都未必会发那么大的火儿!坏就坏在,他竟然敢见色起意,对陆准的妹妹下手!要知道,他们家兄弟三个,就这么一个妹妹,那是掌上明珠!陆准什么样的人?就他那个脾气,从小对他那个妹妹也照样是好得不得了!对他那个妹妹下手,就是触了他的逆鳞,你觉得他在杀了所有人之后,可能轻易放过刘敬吗?”
“可是……”焦文桀想要声辩,丁禹州却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你是想说,可是你当时把他关起来了,不准他出门胡闹,而事后陆准也并没有秋后算账的意思,对吧?”丁禹州说着,冷笑一声道,“所以你就拿他当菩萨了?所以你就以为那匹狼他真的是吃素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更何况,他根本不需要等太久,刘敬自己就会把把柄送到人家的手上!我这样说,你应该明白了?”
“你是说……”焦文桀的脑子飞速旋转着,把所有的可能性考虑进来之后,不禁皱紧了眉头,“你是说,陆准是在秋后算账?借着敬儿再一次坐下错事的机会,布下了这样一个天大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