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名利双收,就是名利双收啊!班头实在是开心得要命,哪有心思去管,他要救的人到底救到了没有?
至于张显奇,他认为那飞刀传信来源于葛云森,目的是为了威胁他。觉得自己受到了威胁,那张显奇自然要反击。成功了,他也当然沉浸在喜悦之中,认为自己这个旗手卫的指挥使终于是能挺起腰杆一次了。
而唯一不开心的,当然就只有焦文桀了。
焦文桀是丢了亲外甥!刘敬虽然从小就不让他省心,但却是他看着长大的,总不能就这么丢了吧?他着急,却又没有什么办法,再去找张显奇的时候,张显奇也有了推脱的理由。
都为你外甥这么大动干戈了,你知道死了多少人,抓了多少人吗?不就是个毛头小子吗?平日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张显奇仁至义尽,不肯再理会焦文桀的‘胡搅蛮缠’。
焦文桀虽然恼火,但也知道人家说的事实。只得拿着那封飞刀传来的信件,那唯一的物证,回到家中长吁短叹去了。
一上午的时间,焦文桀的心情就没好过,晌午吃饭的时候,他还拿着那封信看个不停。
儿子焦竑见了,不禁劝道:“爹,您这到底是怎么了?别人找不到,您老自己再出了问题!好好吃饭吧,吃完了饭再想!”
焦文桀长长叹了口气,但到底还是听了劝,将那封信放在手边,端起碗来。
焦竑无意中瞥到那封信,顿时奇怪起来,他皱着眉头道:“这字……这字我似是见过啊……”
“哦?你见过?”焦文桀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今年二十七岁,自从嘉靖四十三年乡试中举之后,一直潜心读书,出外访友,访的也是些举子,交谈诗书礼义,与葛云森那样的人,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而无论是张显奇所说,还是看这封信的措辞、落款,都是葛云森或是他手下的人所写,按理说,焦竑绝对不可能认识此人才对。想到这儿,焦文桀顿时觉得事情蹊跷,“你快回忆回忆,到底在哪里见过?”
焦竑点点头,拿起那封信,对着上面的字迹认真的思索了好一阵,突然拍案道:“我想到了!这是和我同榜的那个举人丁兄所写!”
“丁兄?他叫什么?”焦文桀连忙追问道。
“他叫丁松奇,表字树彰。不仅和我同榜中举,以前还曾和我在同一个书院读过书。只不过他家中遭遇了变故,家道中落,自那次试后一别,他就无法再继续学业了。为了生计,他在城隍庙替人家写书信谋生,南都城里见过他字迹的人很多。您看这字,独有风骨。当年我跟他同窗读书时,就曾很是羡慕他这一手好字。我敢肯定,这正是他亲笔所写!”
“丁松奇……丁松奇……”焦文桀点点头,在脑中思索,却不能得知这个人到底和葛云森有什么关系。想而不得,他只得再次问道,“那他现在还在城隍庙替人写书信吗?”
如果依旧在,那或许可以认为,葛云森跟他本身没有什么关系,只是拜托他写了一封信而已。不过,好歹是一个线索啊!
但焦竑的回答,却让焦文桀大跌眼镜,“已经不在了!听说月前城中新立了一个当铺,名叫公平当,他从当铺里头借了一笔银子,已经回家专心读书去了,据说明年就要赴京赶考。”
虽然有些失望,但很快,焦文桀就又恢复了信心。有这么一条线索,那总比没有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