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群人嗡进屋里,岳丘当首而坐,而高大匠则规规矩矩地站在旁边,岳丘问一句,他便答一句。
“师傅贵庚,多大了?”
“不敢当,小老儿今年四十二。”
“做一行多久了?”
“不敢当,打小就跟着大人铸钟,总有三十多个年头了。”
“好啊,这些都是你的儿子,有福气啊!”
“不敢当,这是老大,那是老二,还有老三、老四。”
岳丘看他实在拘谨,就不再多问,让亲兵送上带来的食盒,拍拍高大匠的肩膀道:“既然来了,就是一家人,遇到什么事情,尽管找我。”
“是,是,多谢太尉老爷恩典。”,高大匠又是作揖,又是鞠躬,话都快不会说了。
“好吧,明个儿来找我,咱们商量怎么干活。”,岳丘又拍拍他的肩膀,举步出门。
“是,是,不敢耽误。”
高大匠弓着腰送这群官人们离开,擦着冷汗走进家门,发现小儿子已经打开了食盒,正在欢快地叫嚷:“好多肉!”
“还有酒。”,大儿子也开心地说道。
他唰地板起脸来:“拿半碗肉去炒菜,剩下的收着以后吃,酒不许动。”
这话一出,所有的儿子都哀叹起来。小儿子不满地拉着母亲的衣裙撒娇,高大娘抵不过他,看看食盒里颇有不少荤菜,就端了两碗出来,把剩下的收进柜橱,然后瞪了小儿子一眼,止住了他胜利的欢呼。
“少喝点点酒吧?”,大儿子见状,便再次向父亲乞求。
“不行。”,高大匠黑着脸斥道:“喝酒误事,没听官人说么,明个儿就要开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