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臣的意思。”

没想到玉罡正竟然真的承认了，金世明一时间被气得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其他人不知道就算了，但是玉罡正难道也不清楚吗？！杨大风这件案子已经不是简单的公平与否了，在南香跪在他的马车前的那一刻，这件案子就已经入了天下人的眼，成了人们津津乐道的饭后话题。

而且这也是大昌成立以来，新律法第一次被触动。所以对于杨大风的处决，不仅是秉持着判案的公正性，更是为了向天下人表明他们在这方面坚决的态度。这样以后新律法实施的时候，才不会为人所诟病！

“玉将军，你可是镇国大将军！岂能为了私人感情枉顾律法？”

金世明是真的不想把话说得这么重的，但是玉罡正想现在明显是被私人感情左右了态度，所以他不得不加重语气。他本以为在这件事情上，向来嫉恶如仇的玉罡正肯定会同意他的做法，完全站在他这一边。但是没有想到，玉罡正竟然会这么做。

从他开口替杨大风求饶的那一刻起，金世明的心里就满是失望。

“皇上，我知道这样不对，但是杨大风毕竟是杨大力的亲弟弟，当初若不是他，我跟史大生早就死在了东瀛军的刀下！”没有经历过当时的情景，是绝对不会有他们这么深的触动的。在玉罡正的心里，杨大力已经算是他的半个救命恩人，所以他的弟弟，怎样也得想办法保全。

而且他也不是说要免除杨大风的罪行，而是希望能够从轻发落，至少，能够免了死刑也好。但是金世明根本就是油盐不进，一心想要拿杨大风开刀，作为大昌立法的表率。这让玉罡正心里很不是滋味，总觉得金世明的做法有些太不近人情，让人根本没办法同手下们交待。

这不禁让他想起前段时间裁兵的事情，玉罡正这时才发现，金世明似乎真的有些过河拆桥的架势。不管是跟着他们出生入死的兄弟，还是这些在战场上牺牲战士的家属，全部都没有被金世明放在心里。他的每一个决定，都没有考虑过这些人……

杨大力的牺牲，不仅保全了玉罡正，因为他的周旋，更让赤焰军得到喘息的机会。对于他的死，不管是玉罡正还是史大生，都无法忘怀。所以现在在面对他唯一的弟弟杨大风的时候，才会这般的犹豫不决。

玉罡正是个有情有义的人，这一点，史大生在最初跟着他的时候就知道了。他知道，这次杨大风强抢民女的事情，光凭他自己的力量，是绝对压不下来的。所以，他才将希望放在了玉罡正的身上。之所以提起杨大力，也是希望玉罡正能看在他的面上，饶恕他弟弟。

照顾好弟弟——是杨大力唯一的要求与遗言。

“你让我想想。”不得不说，玉罡正的心中有些犹疑。一半是因为杨大力的原因，而另一半，也是因为他自己。南香的事情已经查明，的确是杨大风欺压在先，所以她被逼无奈之下，才选择告御状这条路。可以说，杨大风的罪名是已经坐实了，就算他们有通天的本领，也无法更改。

依照大昌的律法，强抢民女而且还是官职之身，是会被斩首示众的！这条律法好巧不巧，正是大昌建立之后才修改的。为的就是让那些在东瀛军的统治下被欺压的女子，能够有律法的保护，重新获得新生！

杨大风犯哪条不好，偏偏触犯的是这条。就算玉罡正有心帮他，恐怕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但是他又是杨大风唯一的弟弟，玉罡正也不可能见死不救。

“你先回去吧，有消息时我自会通知你。”

史大生本来还想在玉罡正的面前再哭诉哭诉，但是没想到他竟然直接让自己回去了。不过他这次来的目的也已经基本达到了，所以也只再说了几句替杨大风求饶的话后，便听话的离开了。回去的时候，为了不引人注意，他还特意挑的弄堂小巷走，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

若是玉罡正知道了，只怕会哭笑不得。

寻常的夜晚总是太过漫长，但是这一次在史大生离开后，金世明却第一次觉得时间是如此的短暂。他几乎是静坐到天明，两个眼睛下面挂着大大的黑眼圈，然而仍旧没有想出该怎么救杨大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