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车停下,率先下来的竟然是贺之玲。紧接着,毛老二也跳了下来,头上缠了块纱布,其他倒也没什么别的外伤了,就是精神有点萎靡。
贺之玲朝我招了招手。
驾车的人也跟着跳了下来,是个穿着浅棕色皮夹克,下身穿着一条牛仔裤的男人,头发是标准的地中海,看起来有五十多岁了。
男人下车后,殷勤的握着贺之玲的手,说了些什么,又看她跟我挥手于是又快跑了两步过来跟我握手。
“警察同志辛苦了啊,辛苦了!”
弄得我一头雾水,于是求助的看着贺之玲。
贺之玲掩着嘴笑了笑说:“这是村长。”
村长点了点头接了句:“赵季生。”
我尴尬的笑了笑,回了个礼说:“赵村长好。”
赵季生叹了口气,摇摇头说:“真是造孽啊,毛家这接连着两条命没了,眼下又成了杀人案,村里人心惶惶的都不安生啊。还真是,要麻烦你们尽快破案,哎,我们也好过安静日子。”
贺之玲说:“村长您就放心吧。不过,还需要您多配合我们的调查差,到时候村民的工作您要费心做做。”
“一定!只要我赵季生能办的,必定全力配合!”
贺之玲又随便和他说了几句。就在这时,那还没熄火的面包车里竟然传出了一个女人尖利又惊恐的叫声!
“啊!啊……啊……救命啊……不要……我不要来这里……不要来这里……不……不……贝勒爷饶命……贝勒爷饶命啊……”
那真实又诡异的喊声,让我毛骨悚然。
毛老三是个极尽猥琐到让人倒胃口的男人。
他瞟我时的眼光,仿佛有种恨不得要把你扒光了猥亵一般的色气。于是我拍了拍秦子霖准备离开。同时,我还念叨着鱼塘里的那个魂魄,不如趁现在送它去轮回吧。
刚准备退出来,一个不小心就撞到了一个纤小的人。她站在门外,一个不稳被我撞摔在地上,闷哼一声。
“对不起啊!”
我去扶她,却被她重重的甩开了手,爬起来飞也似地跑开了。她的手很脏,也不知道扒拉什么东西了,全是灰尘,沾着我手背上也是白灰。
从暖室出来经过堂屋,毛大嫂和毛二嫂还在依偎着小声说话,一个女警在边上守着。她们俩声音越说越小,毛二嫂谭玲说得眉飞色舞,而毛大嫂脸色惨白显然受了惊吓。
我没在意,也不想多待,连余光也不想扫到那张遗像,也实在对这屋子有着极不舒服的感觉于是急急就出来了。可是,就在出门的那一瞬间,有一个不协调的感觉钻入我的思维。我说不出来是哪里有问题,只是这一闪而过的念头太快,我没能抓住。
乡村的小路又窄又陡,没有照明,天上也没有星月,只能听到急促的蛐蛐叫声还有远处的狗叫声。倒不是害怕,只是想着毛老大遇害那天也是走的这样一条小路,走向死亡的路,就不免有些唏嘘。
他这么晚了,来这里做什么?
警方询问过吴三儿,也问过村里人,他们家与毛家向来没有什么来往,更没有恩怨,吴三儿又是个老实巴交的人,一家几代都在这里养鱼种瓜,很难扯上什么嫌疑。
幽魂依然飘忽在水面,咒念越来越深了,怕水的人着了最可怕的死法,我能想象到他临死前挣扎的痛苦。
叹了口气,摆好结印,念完咒文,幽魂木然的被我送入轮回,白光消失,我轻叹,希望来世勿再起贪念,落个好下场吧。
我转身准备回去,却忽然听到路边的灌木林里发出悉悉索索的响声。
“谁?”我轻喊了一声。
声音戛然而止,我立了两分钟,再也没有听到响声,想来大概是风,或者什么猫狗之类的就没在意了。
然而这时候,毛宅那边却传来了警车的鸣笛声,还伴随着许多人声。我近乎跑着回去,看到门外的确停着一辆警车,红蓝的灯光依然闪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