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李公子连忙打断道:“若要是你,怕早就按耐不住,将美人儿收入怀中了吧。”
此言一出,哄堂大笑。
王公子也不否认,笑道:“莫说是我,怕是在座众位皆是如此吧。别道我不清楚,但李兄你,院子里就藏了不少红衣家人吧。可惜哟,你那几个美人儿加起来,连白公子那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此言一出,李公子立刻气红了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众人又是哄笑。
笑完,又听人道:“我听说太子殿下看中了年将军家的女儿,太后对年家姑娘也是赞不绝口,若没个意外,估计过几日圣上便会赐婚了。”
王公子道:“我也听说了。前些日子还看见太子殿下同年姑娘一同去东郊赏梅呢。当时白家公子也在,远远看着,好不可怜!”
柳丞之闻言心中大震,不愿再听下去。寻了个借口便告了辞。
他遣散随从,并没有立刻回去,而是去了城西的一个茶楼。听陈芳蝶弹曲儿。她曾是烟花巷怜香阁里的姑娘,花名牡丹。
这女子是他同几个公子哥来此寻欢时遇见的。
当时他正赶上陈芳蝶开苞之日,一听她的花名,就想起了第一次进入游戏时,白奇轩的话。
——‘我素闻牡丹姑娘才思隽秀,非得在琴棋书画上择一样胜过她方能得其青眼。’
不过这大约是成为花魁之后的事。至于此前,怕是无权选择卖身对象了。
于是柳丞之他大手一挥,包下了她的初夜。他倒没有同她欢好的意思,只是好奇她是否如白奇轩所说那般。
事实结果却超乎他的预料。那一夜,他令牡丹姑娘即兴作诗三首,得到诗稿后马不停蹄,派人送去登高楼——才子们集众交流的地方。
结果,当晚登高楼评出的的最佳诗作里,牡丹姑娘的三首诗都入了围。
柳丞之怜她,为她赎身,甚至还特意给他买下一座茶楼,供她安身。是以,坊间皆传周家的文昌公子情深意笃,一心爱慕牡丹姑娘,即使连连被拒也不曾改变心意。
柳丞之初听到传闻时惊得把嘴里的茶都吐出来了。转念一想,他正好借这个推脱其他公子哥儿邀他逛花楼的提议,也就任他们说了
于是他闲来无事,就会坐在楼里听她弹琴。
自登高楼那晚之后,陈芳蝶芳名远播,慕名而来者多不胜数,但她是个孤高的,很少亲自见客,更别说听她弹琴了。
整个京城里,估计也就柳丞之有这个待遇,随时来随时听。
今天也是,柳丞之以来,陈芳蝶便二话不说,抱着琵琶过来了。
进门前还有心想,这周文昌定是不看心了。
果不其然,她在弹了一会儿琵琶后,看出柳丞之心思完全不再这上头,便不再弹。走到柳丞之身边坐下,亲自给他斟了杯酒,道:“爷今儿个怎么了?”
柳丞之摇头,“无事。”
陈芳蝶听了叹气,道:“怎会无事?奴家方才将同一首曲子弹了三遍,爷都没发现。”
柳丞之沉默一会儿,道:“年纪小的时候,同一个孩子做了一个承诺。”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我食言了。却没有在意。本以为这些年他过得很好。可是今天却听到传闻,才知事情远非我想像的那般……如果我当年坚持下去的话……”
柳丞之没再说下去,觉得心中忧愁一片。
陈芳蝶问道:“你是怕那孩子怪你么?依奴家看,爷要是放不下他……”
柳丞之打断她道“我不怕他怪我,我只怕……”
陈芳蝶道:“怕他过的不好?”
柳丞之仍是摇头,正经道:“我怕他变成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