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拨弄着的双手一顿,她凝神看向李祺瑞,“越国郡县各处之中可还有不少老臣,他们的选择可以影响到这场未知的战乱。你若是不害怕又何必派大将赵无可亲赴华清呢?”她笑了声,“以战养军,徐州商盟在粮草方面兴许会出现供应不足的情况,可你别忘了,越国的每一个郡县就像是个粮仓。越国的富饶也远非是那个万民无粮的玄国可比,二十几年前,你选择了保留这些老臣,呵呵,自然也会想到如今该面对之局。”
“越国郡内的老臣又有多少郡守愿意再次效忠于李惠其子呢?安华的郡守如今可都是还未表态。”李祺瑞嗤笑了声,“郡县中的粮草即使足够支持他们前线士兵的供给,可他们面对着几十万的越甲又有几分胜算?”他抬起头,和妇人对视,“最近朝中风云再起,也不排除有人要趁机浑水摸鱼。”
“你什么意思?”妇人沉吟了下,“我的孩子和哥哥都在华清一带,朝中的党派之争,他们可没精力来参与。”
“如果你的孩子不在华清,而在洛城呢?”李祺瑞声音嘶哑了下去,“若是他们真打算举兵颠覆这越国,那就太让寡人失望了,徐州商盟没有能力再次组织一场大的战役,哪怕你哥哥富可敌国,那些财力也早就消耗在玄国了。”
妇人沉默,她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水,慢悠悠的喝完,“你派赵无可前往华清是为了麻痹他们吗?趁此调查朝政中的纷争?以此证实自己心里的猜测。”话说完,她语气又是顿了顿,嗓音尖锐下去,“还是自己也看不透,派赵无可前去是为了预防万一?这朝政中的涌动本就是你两个孩子之间势力的倾轧之事,二十几年前,发生在你们几兄弟之间的祸事在你的孩子上延续了,也不知这是不是报应?”
李祺瑞听到妇人的话,他捏着杯子的手加重了力道,一对渐染上岁月痕迹的眉毛拧起又快速的舒展开。在沉默了一会儿后,他站了起来,看着水面上的涟漪,慢悠悠的站了起来,拂袖甩了甩,“他的尸骨,寡人安葬下去了,连着那王座一起葬在风烟陵中。”
“嗯”妇人简单的点了点头,看着李祺瑞慢慢的走远。于沉默之中,她重重叹息了声,放下手里头的茶具,走出了凉亭。
她慢悠悠的走到了宫中的红墙边上,在那儿站着一个侍卫用手搭在墙体上缓缓地摩擦而过。
“是谁在哪里?”她停下叫了声,“转过身来!”
停在红墙边上的那个侍卫手一顿,身子僵硬了下,在无言之中,他缓缓的转了过去,低埋着头颅,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