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老爹叹道。
丁香咬着嘴角,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一直都认为阿呆是上天赐给她的宝贝,然而如今被老爹一席话点醒,方知像她这种穷丫头、苦丫头,有什么资格拥有阿呆这么好的男人?
“阿爸,我知道了,以后我只把阿呆当亲弟弟。”
丁香抹掉泪水道。
晚上,吃完饭,丁老爹从里屋拿出一个小袋子,交给了丁香,嘱托道:“丁香,明天你和阿呆去县城把这些东西换了钱,去药房里给你妈开点药。”
“对了,这是药方,我问过了,隔壁村有人肝硬化就是吃这个药方好的。”
阿爹又拿出了一张泛黄的课本纸,递了过来。
秦羿接了过来,念了起来:“蛇草,覆盆子……”
“阿呆,你也认识字啊。”丁香颇是惊喜道。
“什么叫认字?”
“不过这些东西,好像很熟悉呢。”
秦羿挠了挠头,很是好奇。
他看到上面的东西,很自然的就能说出来,并不知道那个东西就叫做字。
然后他歪着脑袋,像倒豆子一样,蹦出了一大堆的药名:“木槿、沉香、五加、芸薹……”
丁香与老爹都看傻了,谁也没想到傻阿呆竟然这么大能耐。
“阿呆,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丁香好奇的问道。
秦羿认真的想了想,脑子里就像是有什么东西闪过,颇是苦恼道:“小芸、大大灵、大秦厂,我也不知道……”
“小云?大大灵,大清场?”
丁香与老爹听的一头雾水,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哎,阿呆你到底是谁?”
丁香望着神采飞扬的秦羿,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她不敢再盘问,每当阿呆多一分惊喜的表现,那就代表着他们之间的距离又拉开了一步。
丁香只想要这个善良、憨憨的阿呆……
秦羿洗净了脸上的血,穿好衣服两人一同回到了家。
老丁在村子的东头,门口有一株香椿树,两人一进院子,就看到丁香的母亲李金凤正在院子里晒陈年的玉米粒子。
“妈,你怎么起来了,快去床上躺着,医生都说了,你要多卧床休息。”丁香赶紧迎了过去。
“咳咳,没事,整天在床上躺着也难受,下地干点活,出点汗人也舒服些。”
“阿呆,你又跟人打架了?”
李金凤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见秦羿身上满是泥土,脸上还有淤青的痕迹,担忧问道。
“我,我……”秦羿张了张嘴,低下了头。
“妈,阿呆摔了一跤,我爸呢?”丁香赶紧吐了吐舌头,岔开母亲的注意力。
“你个丫头,这都几点了,出去一疯起来就没完,他在灶房给你们做饭呢。”
“还不进去换衣服,女孩子家的浑身都湿了,像个啥样。”
李金凤爱怜的责备女儿。
“是。”丁香看了一眼秦羿,眨了眨眼,赶紧进了屋。
“阿呆,又打架了?”李金凤喘了口气,沉声问道。
“那个王二狗欺负丁香,我打了他们。”秦羿不敢撒谎,低头老老实实交代了。
“好孩子,赶紧去把衣服换了吧,别着凉了。”
“下次可别再打架了,见了他们就躲,咱们惹不起他们,懂吗?”
李金凤幽幽叹了口气,拍了拍比她高了两个头的秦羿道。
“是。”
秦羿点了点头,赶紧跑进了屋子。
丁家在村里算是最惨最穷的了。
其实在大山里,一般人家不会存在生活生计问题,大山里遍地是宝,农村里谁家没两个壮劳力,女的也能当半个劳力使。
但丁家情况不同,李金凤本就身体不好,生完丁香后,坐月子受了风寒,一年到头浑身骨痛,后来又得了肝硬化,光这个病就把家给耗垮了。
老俩口原本有个儿子叫丁小龙,早几年因为在县城犯了事,打伤了人,现在还关在监里。
如此一来,丁家就五十多岁的丁老爹一个人干活顶事了。秦羿来了,是挺能干活,但一顿饭下来顶好几个人的,丁家的生活也愈发的困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