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摸着手中的三重冕冠,一颗颗宝石从指尖下过去。沃洛吉斯一想到就这么放弃好不容易得来的皇位,心里终究是不甘心的,心里多少期望这天能快些下雪。
“愚蠢的弟弟啊…你这是不想让我好过。”
他整个所在王座里,望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大殿,轻声呢喃着。要说心里不害怕那是假的,他比谁都怕死,不久之后,殿外一名侍卫进来通报:“陛下,去城外的使者队伍回来了。”
王座上,冕冠都来不及戴上,沃洛吉斯有些慌张的站了起来,激动的跨出两步:“塞留斯人怎么说?”
“他们杀了我们的使者。”
手中的冕冠呯的一声,落在洁白地砖上,帕提亚皇帝摇摇晃晃的后退,退到王座前,颓然的坐了下来,仿佛这一瞬间被人抽走了所有力气,无力的靠在椅背上,挥手让侍卫退下,陷入死寂。
“把大祭司叫过来。”
过了许久,他看着地上的冕冠做出了一个决定——让位给阿尔达班。
一日后,就在准备再次攻城的公孙止收到了这个消息,进攻的军队暂时停了下来,而远在西面百多里的阿尔达班整个人都处在惊愕之中,随后得知沃洛吉斯发出让位的消息后,从南面逃去萨珊波斯。
原本心中计划用武力赶下沃洛吉斯,再以帕提亚皇帝的姿态与塞留斯人达成和平,他将是整个帕提亚帝国的英雄,然而,他的哥哥突然让位与他,效果又是不一样的了,那是以继任者的身份,变成了委曲求全,懦弱的象征。
“这么就一切都变了。”
阿尔达班像是吃了屎的表情,望着眼前的赫卡东比鲁城门,微微的凉意从天空落在他脸上,下雪了。
“现在才下雪……呃”
逃亡萨珊波斯的沃洛吉斯望着漫天大雪,陡然捂住胸口,脸色泛起潮红,发出“啊——”的大叫,喷出一口鲜血,倒在了地上。
“什么?!”
走动的马蹄停下,公孙止一勒缰绳,脸上表情都愣了一下,典韦、李恪俩人也都泛起惊喜,上前询问:“老将军现人在何处?”
骑士回指中军:“就在帅帐等候主公回去。”
不等那传令骑兵把话说完,公孙止“驾——”的大喝,猛抽一记鞭子,已经纵马飞驰起来,身后数百名侍卫策马跟随,一连串的马蹄轰鸣震动,沿途关卡、巡逻队见是主公,纷纷收起兵器搬开拒马避让开,待到最中间那顶大帐数丈距离时,帐帘掀开,一名老者迎了出来,周围还有几名相熟的将领,如张飞、曹纯、黄忠等人,朝着勒马下来的公孙止齐齐拱手:“末将,见过都督。”
披着大氅的身形朝他们挥手示意一下,便在老人面前站定看了许久,才说:“叔父,回来就好。”
“那今晚我老张是不是赶上酒宴了?这鸟天气冻的人,尿都是凉的,喝几坛酒暖和也是应该的嘛。”
公孙止看了一眼旁边咋咋呼呼的黑汉:“近日就要开战,不得饮酒,这次酒宴暂且记下,改日攻下番兜城一并让你喝个够,今日时辰不早了,诸位将军先回去。”
“……这就不痛快了。”
“哈哈,张将军莫要懊恼,待战事结束,老夫亲自邀将军独饮。”
“那我可记在心里了。”
随着众人告辞离去,公孙越这才随侄儿走进大帐,席间看着面前给他斟酒的公孙止,从怀里拿出染血的安息国书,将出使安息再到遇袭、获救的遭遇悉数讲了出来,更是关于安息两位王子内斗的事也一并说了。
“安息皇室祸起萧墙之事,我已有猜测,这种外敌入侵的情况下,还要造反,那位阿尔达班王子看来对皇位垂涎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公孙止拿着长勺舀过温酒给老人满上:“…不过既然他救过叔父,我公孙止让他当这个皇帝也不是不可以。”
“那我西征军可要什么条件?”
老人轻声问出口,身后的帘子外传来脚步声,乌提在外面汇报道:“都督,白天那个帕提亚使者又来了,没有带礼物。”
把他杀了,首级让他们的人带回去。”公孙止给自己倒上酒,之后放下铜勺,继续刚才的话题:“安息名义上必须投降,毕竟他们土地、子民还需要他们自己来治理,政事、军务上我不会插手,另外两个条件,辎重粮秣需要他们供应我全军这个冬季乃至春季的消耗,第二,派出协从军,随军作战,他们与大秦也算世仇,这点上,我不担心会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