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你就跟你爸爸一样倔强!跟另一个九色一样讨厌!”
当阿海把手伸到床底下去捞九色时,黑猫突然从阴影中窜出来,狠狠地咬住了他的手……
又一声惨叫,阿海拼命将猫甩开,捂着鲜血淋淋的右手退出来。他心想,自己乃是全世界超一流的刺客,暗杀过无数达官贵人与军阀政要,居然连一个还没断奶的小女孩与一只老黑猫都对付不了,岂不是刺客行莫大的羞辱?
他暴怒地掀开整张床,露出蜷缩在角落里的九色与黑猫。正当他要用匕首先解决那只猫时,房门打开了。
“九色!”
欧阳安娜一声尖叫……
正午时分,她刚从教堂做完圣诞弥撒回到家,发现客厅里又温热的茶叶与烟灰。立时引发了她的警觉,毕竟孩子丢失过一次,已让她变得处处疑神疑鬼杯弓蛇影。
难以置信,她竟在圣诞节的自己家里,看到了刺客阿海的脸。原本以为,这个人早已从世界上消失,被名侦探叶克难绳之以法,甚至碎尸万段,腐烂为蛆虫。
地板上躺着保姆的尸体,不消说,必是被割喉所杀。
谢天谢地,九色还在,被掀开的床下角落里,来自永泰公主墓的黑猫正在保护她。
她看到阿海的右手流着鲜血,脸上还有猫爪的印子,想来是这只老猫保护小主人的战绩。
以上整个过程,不过都在一两秒间。
就在齐远山掏出手枪的刹那,阿海已腾身跳出窗外,子弹擦着他的耳边飞过。齐远山追到窗外,只见阿海已跳出院墙,第二枪打断了梧桐树的枯枝。
刺客阿海已告逃脱,无影无踪……
安娜跨过保姆的尸体,抱住她的心肝宝贝儿,亲着小九色的小脸蛋。又发现女儿的衣服已被换过,立即警觉地检查一遍:“九色,坏人有没有碰过你?”
十八个月大的孩子,只会说些简单的话,九色点头说:“是,但宝宝没事。”
欧阳安娜先是紧张,又松了一口气,搂着女儿发抖。
齐远山忿忿地踢了一脚死去的保姆:“没用的东西,还是把外人放进来了!”
“人都死了!就不要怪她了,阿海若想要进来,无论有没有人开门,岂不是易如反掌?”还是安娜冷静,阻止了丈夫的怒火,“要怪就怪浪得虚名的京城名侦探,叶探长答应过我的,不会再让阿海跑了!真是个酒囊饭袋!”
客人继续盯着小女孩的双眼,几乎要盯出个洞来。
“嗯,奇怪的名字吧?这可不是小名。”
“齐九色?”
“对啊,这小姑娘,长大后不得了呢!”保姆捏了捏九色粗壮的胳膊,“听说周岁时候给她抓周,结果抓出来个木匠用的墨斗!真是不像话!”
“阿姐,她这么哭,是不是热了?生痱子了?”客人把手伸到小女孩的衣服里,“你看穿太厚了吧。冬天啊,小孩不要捂。”
“那么冷的天,也会生痱子?”
保姆将信将疑,看了看窗外圣诞节的飘雪。
“给她换一件贴身点的小衣服吧。”客人把手搭在保姆肩头,“换好了,小孩就不哭了,我们继续下楼聊天。”
“嗯,先生,您懂得真多,我听您的。”
保姆笑盈盈地解开九色的衣服,这小孩居然犟头倔脑,拼命地蹬腿反抗,下地要往外跑。
“要我帮忙吗?”
客人在门口拽住小九色,保姆说:“太好了!帮我压住她的手脚呢。”
于是,他俩一起将小女孩压在床上,正要更换贴身衣服时,客人特意看了看九色的后背。
小女孩的脖颈后方,长着一对赤色胎记,形如鹿角,烈焰冲天。
“就是她!”
客人伸出细长有力的手指,滑过九色的后脖子。
保姆觉得有些不对劲:“先生,这是要?”
刹那间,客人手中多了一把匕首,保姆还没反应过来,脖颈已多了一道细细的红线。
她瞪大了眼睛,嘴里蹦出个“辣块……”便不再有后半句话,气管和颈动脉都断了,整个人抽搐着倒地……
一刀封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