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巨大的工程,至少以年计,一年之后……恐怕整个六芒州,早就已经消失了。
他们这个民族,已经在外颠沛流离太久了,没有失去过国土的人,是不会懂得这种领土一寸一寸消失的恐惧的。
面对这种无可抗拒的力量,别说虔诚的信徒了,就算是他那些并不怎么信教的学生们,都在放声痛哭。
失去国土,失去家园,失去荣耀,被人驱逐,被人屠杀……
这种恐惧,简直深入骨髓,比死亡、伤痛还要可怕。
那一瞬间,耶瑟法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咆哮。
妈蛋,这哪里是什么先知!
这简直就是恐怖分子!
现在该怎么办?
这世界上,有哪个建筑公司,能在我们被这个恐怖分子吞掉国土之前,完成这工程的?
有吗?哪个?
……
宾馆里,徐念武皱着眉头,正在看着资料。
今天是休息日,各政府部门都不办公,他几乎都没有出门,一整天都在苦思冥想,想该怎么办。
似乎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突破口啊。
就在此时,他突然听到了敲门声。
“请问徐先生在吗?”
徐念武打开门,就看到门外,几十个西装革履的男男女女站在那里,面上带着忐忑不安的笑容:“请问……您是州建集团的徐先生吗?”
“我是……你们是?”
“这是我们的总理先生。”
徐念武还没来得及反应,总理先生就冲上来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先生,您受苦了!”
啊?这是变什么戏法?
……
燕城郊外,老冯面无表情地看新闻。
“国际新闻,六芒州刚刚和双星州联合宣布,即日起开启绯死运河工程,州内公司州建集团总经理徐念武出席了签字仪式……”
老冯突然拿出笔来,找了张报纸,写了起来。
李阿姨过来看了一眼,顿时笑道:“唷,都开始练签名了?”
只见纸上写的是……
庄良洲。
“我会拆穿你的,我一定会拆穿你的!”耶瑟法对自己的助手们挥挥手,也赶快扛着各种设备逃离。
大雨里,就只剩下庄不远和三名锤人,以及满地的帐篷、杂物。
“我哪里得罪这哥们了?”庄不远摇摇头,下意识地掏出来几张卡牌,对耶瑟法的背影照了照。
然后惊咦一声。
庄不远只是本能地觉得这个人似乎不简单,所以试试看看能不能把他收了。
毕竟庄不远确实需要一个神棍顾问嘛。
谁想到只是第一张卡牌,这背影就绿了。
这张卡牌叫“史官”。
庄不远本以为,史官这个身份,就跟秘书、书记官、速记员似的,把所有东西都记下来就好了。
随便找个大学毕业生就能胜任啊。
谁想到这个身份似乎比“代城主”还难找,庄不远找了许多的人,都没有符合的技能。
不过,同样是红的发紫的叛逆线,这人似乎对他抵触心理很强啊!
“我哪里得罪他了吗?”庄不远看向身后的三名锤人。
锤人蹲在那里,一脸茫然。
耶瑟法带着自己的助手们,带着各种昂贵的仪器在雨中狂奔。
跑着跑着,突然觉得脑袋上一轻,雨停止了。
他们转回头去,就看到那雨水,就像是一堵墙一样,立在身后。
从几百高空中,连绵不绝地降下,却在身后变成了一道齐刷刷的线,像是有人用刀把多余的雨切去了一般。
这不科学啊。
所有的信徒们,都面对着这堵雨墙,瑟瑟发抖地祈祷。
太可怕了!
他们刚刚听到了什么?
他们听到了先知的谕令,他们听到了上帝的震怒!
天哪,太可怕了!
上帝要惩罚世人!
就连不是信徒的记者,此时都瑟瑟发抖,这事儿邪门啊!
太邪门了!
到处都透着邪门!
他看到了耶瑟法,立刻冲上前去,问耶瑟法道:“耶瑟法教授,您不是说这位先知是骗子吗?”
“我一定会拆穿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