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伸出手来,五指稽张,仿佛真要把我抓到屋子里去。
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又向后缩了缩,避开她伸过来的手,可是她仍然抓住了我无法及时躲开的手臂。
“你要我走开?我不会走开的,有你这样一个天造地设的闺女相陪,我不舍得走开啊,不舍得啊,不舍得啊,我怎么会舍得呢?”
如果此时恰巧有人从这里经过,我一定会挣扎着大喊“救命”,可是我到处张望,就是看不见一个人影。天哪,这里的人到底都死到哪里去了?
正在无计可施之时,我突然说道:“别以为你一个人躲在这里,就没有人知道你是谁,即使像我这样刚来的,我也知道。”
老妇人听见这话,果然放开了手,瞪着我,眼里露出奇怪的色彩,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嘴里虽这么说,其实我哪里知道呢?任凭我在过去的记忆里搜索,我的记忆里总是一片空白,根本没有这个人的影子,我只好踟蹰地说道:“你是……你是……,你不就是……就是……”
还没有等我说出来,老妇人忽然又“嘿嘿”地笑了起来,喃喃地说道:“你知道我是谁?你怎么可能知道我是谁呢?你这个傻闺女,有时还是挺逗的嘛。告诉你吧,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谁,你怎么可能知道呢?你说,你说,你怎么可能知道呢?”
“当然……当然是有人告诉我的。”我见谎言几乎就要被揭穿,忙不迭地狡辩道。
“谁?是谁告诉你的?”老妇人紧追不舍。
我又哑口了。如果此时我胡编一个人或者乱说是这里的一个小人物告诉我的,她当然不会相信。但是如果我说是这里一个颇有影响的人告诉我的,或许眼前这个疯疯傻傻的老婆子真的就会信了,可是在这个基地里,我只认识一个有这样影响力的人。
“陈……陈主席,是陈主席告诉我的。”我几乎脱口而出。
“陈大为?”
“是陈主席。”
老妇人果然迟疑了一下,说道:“原来是那个老头子告诉你的。”说完,她陷入了沉默。
她竟然直呼陈大为的名字,而且称陈大为是老头子,我在心里叫道,其实陈大为比你年轻得不止一点点呢。
我很高兴老妇人没有再纠缠下去,如果她继续纠缠的话,很快就会发现我只是在撒谎而已。不过,她称陈大为是“老头子”,而不是像其他人那样尊称他为“主席”,可见她和陈大为之间一定有种不同寻常的关系,这种关系不是怨,就可能是爱。可是,如此腌臜瘦小的老妇人能和高大英俊的陈大为之间有什么关系呢?
老妇人没有就此罢休,她似乎对那个陈大为很感兴趣。
“老头子还告诉过你什么?快说,快说,全都告诉我,全都告诉我。”说着,老妇人的手又抓了过来。她的手指尖细而长,指甲好像很长时间都没有剪过,几乎虬结成圈。
此时,我早已对老妇人那双会抓人的手多加留意了,当她的双手如利爪般再次抓过来的时候,我伸出双臂一搁,毫不费劲地就将她的双手推了出去。这时才发现她那看似蛮武有力的双手其实早已软弱得很,被我轻轻一推,老妇人竟然向后一个踉跄,几乎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