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有许多所谓的好朋友,可是这些好朋友中的大多数只能和你共同享福,又有多少能在你危难的时候为了你而默默地守护呢。
我和马艳丽相互抱在一起,我哭,她也哭,我们都哭成个泪人儿似的。
就在我们的感情都如脱了缰的野马尽情地狂奔的时候,忽然门外响起了一个语调低沉的男中音:“你们两个人都这么大了,还抱在一起哭哭啼啼的,好意思吗?”
这个声音我和马艳丽都太熟悉了,他就是马教授。
马教授来了。
马艳丽见来人是她父亲,急忙跑过去攀住他的脖子,娇笑道:“我们都是女孩子嘛,爱哭爱笑,爱玩爱闹,这是女孩子的‘专利’,这样才是性情中的人嘛。”
马教授佯装怒道:“什么专利,什么性情中的人,说白了就是不懂规矩、喜欢胡闹的人。”
“啊,父亲,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如果我一天到晚对您板着脸,不苟言笑,您就认为那样才好吗?”说着,马艳丽做出一副愁眉板脸的样子。
“谁要你整天这副模样啦?我的意思是说你现在不能在这里胡闹,打扰戴琼的休息,她可是个病人,比不了你整天活蹦乱跳、大喊大叫的。”
“哎呀呀,胳膊肘往外拐呐,虽然琼是我的好朋友,您也把她当做女儿一样看待,但是……但是呢,我才是您的亲生女儿呀,所以无论在什么场合,无论在什么地方,您应该首先维护的是我的利益。”
“还维护你的利益?你再这个样子,没大没小的,你这个女儿我不要了,我把戴琼当成我的亲生女儿。她比你要听话多了,比你要懂事多了,比你要成熟多了。”
“爸爸,您没有看出来吗,我和琼是一体的呀,您不要我做女儿呀,她也不会做您的女儿的,(马艳丽碰了碰我的胳膊)你说是不是啊?爸爸,这样一来,您两个女儿就会都失去了,孤独终了,遗憾终身。”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希望自己的父亲老无所依?真是教女无方,教女无方啊。”
我在一旁看着他们父女两人在这里有说有笑,其乐融融的模样,一会儿心中一阵阵地喜悦,一会儿鼻头又一阵阵地酸楚。
马教授哈哈大笑,抛开马艳丽,走近我面前,仔细地端详着我的脸,说道:“你现在的气色看上去好多了,面色红润,神清气爽,恢复得不错,看来发生的一些事情并没有给你造成太多的影响,这样我就放心了。”
我礼貌地应道:“谢谢您的关心,马教授。我现在感觉挺好。我想我现在就可以出院,回学校去了。”
马教授忙道:“不急不急,虽然你现在恢复得不错,但我能看出,还有点精神萎靡。你需要在这里再观察一段时间,我已经和医院的院长说好了,你暂时可以放心地住在这里,只要需要,随时拉铃,护士就在外面。我必须对你的健康和安全负责,你住在这里比你住在其他任何地方都更让我放心。”
我实在不愿意一个人住在医院,住在这里比坐牢好不了多少。学校还没有放假,马艳丽不可能天天都在这里陪我啊。于是我说道:“马教授,我……我还是想……”
我刚一开口,马教授就猜到了我的意思,打断我的话,语气严厉而坚决地说道:“你不用再说了,我已经决定了,你住在这里,等你好一点后再考虑搬出去。”
见马教授如此坚决,我已无法再说什么,只好顺从地点了点头。
马教授见我点头同意,便说道:“很好,很好。你就先住在这里,你的一应生活需要,我都会叫艳丽送来的。如果你有什么要求,也可以告诉艳丽,总之,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一样。不过,你住在这里要听医生的话,不许乱跑。戴琼啊,我知道你活泼好动的个性,没人看管的时候就喜欢到处跑。你在这里好好休养,我再来看你时,如果你没有比现在胖一点,如果你的气色没有现在好一点,我是不会允许你出院的。知道了吗?”
我点点头,说道:“知道了。”心里却在想,明明知道我生性好动,却还把我关在医院的病房里,不许我乱跑,不就是借这个名义让我坐牢吗?我在这里坐牢,心不甘情不愿,怎么会胖一点,怎么会气色好一点呢?看来在可预见的未来我是无法脱离苦海啦。但是我不能就此顶撞他,只好同意了他的要求。
马教授又对马艳丽说道:“你既然是她的好朋友,就要为她着想。我知道戴琼在这里,其他地方你就待不住。好,我允许你可以在这里陪她,不过,你也不要太高兴,我有个任务交给你,你要在这里好好地监督她。这个戴琼,如果没有人监督,就像一个从笼子里逃出去的兔子,抓都抓不到。如果你不好好地监督,让她出什么事的话,哼,到时连你一块处罚,狠狠地处罚。听到没有?”
马艳丽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面带喜悦地说道:“知道啦,父亲大人。”
马教授点了点头,说道:“我还有点事,必须去处理一下,过一段时间我再来看你。”
马教授说完,就大步走出了病房。
我赶紧说道:“马教授,请您慢走。”
马艳丽立即跑过去,就要把病房的门关上。
就在这时,马教授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马艳丽,说道:“那么急着关门?”
马艳丽看着他,喃喃地说道:“我以为您要走了。”
马教授道:“我警告你,可不许出纰漏。”
说完这话,他脚步匆匆地离开了病房。
马艳丽赶紧把房门关紧,和我两手紧握,高兴地转了两圈,说道:“太好了,这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是啊,又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我们要继续哭吗?”我嘻嘻地笑道,马教授进来之前我们正在抱头大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