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当务之急是命令袁青州立刻发动攻势,全取青州,逼孙策不能全力西向。”
袁绍点头赞同。他已经收到消息,驻扎在曲阿的沈友部已经集结完毕,随时可能北上,目标当是青州。一旦让沈友在青州站稳脚跟,袁熙再想把战线推到东海一线,威胁孙策的右翼,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公与,大战初启,便少了元皓这等老谋之臣,以后就只能仰仗公与了。”
“愿为主公效犬马之劳。”
袁绍点了点头,示意沮授可以走了。沮授躬身施礼,转身离开。看着沮授下了土坡,上了马,轻驰而去。袁绍眼神闪烁了片刻,问道:“公则,友若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郭图叹了一口气。“沈友部的动向是我收到的最后一个消息,应该是陶应接管了下邳、广陵,他又不愿意效劳,所以离开了吧。”他转身看着袁绍。“主公,沮授之言甚是在理,如果青州有失,徐州不保。刘和经营下邳、广陵大半年,还有不少人心向主公。陶应却是孙策的走狗,如果被他控制了下邳、广陵,那些人很快就会被清洗或是策反。我听说孙策封江封海数月,尤其是新年前后,不准一人出境,下邳、广陵世家损失惨重,怨声载道。”
袁绍一声长叹。“派谁去比较好呢?本来友若是一个上佳人选,可惜他被你那从子吓破了胆,竟然不肯接任。正礼(刘繇)、元才(高干)败于豫章之后,生死不明,他们如果能回来一个,我也不至于如此捉襟见肘。公则,汝颍多智士,论武功,却不如冀州人啊。”
郭图眉梢轻颤,随即笑道:“有主公这样的名将,谁敢说汝颍人没有武功?”
袁绍放声大笑,伸手指指郭图。“你啊,巧言佞色,小心有人称你幸臣。”
“得遇主公,乃我此生之幸。”郭图面不改色。“若能为主公带来一点幸运,我愿为幸臣。”
沮授坐在车上,看着面前神色不安的骑士,有一种说不出的疲惫,虽然张开了嘴,却一点声音也没有。
田丰以沮军之罪被送回邺城监禁,即刻起程,连说情的机会都不给,袁绍分明是下定了决心将田丰从他身边赶走。作为近臣,沮授清楚袁绍对田丰的怨气有多重。自从袁绍决定取道浚仪以来,田丰多次进谏,早就惹恼了袁绍。袁绍决定正月出兵,田丰再次强谏,说了不少过火的话,袁绍忍他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可是作为朋友,沮授知道田丰一片忠心,别无他意,而且他的看法和田丰一样,此时出兵是重大失策,会导致一系列难以预料的后果。用兵如对弈,不仅落子前要通盘考虑,行棋时更要讲究顺序,孰先孰后,一子不能乱,否则就会陷入被动。
袁绍不等策应诸部到位,因一时气愤而提前出兵,完全打乱了应有的顺序,之前安排的一些战术全部落空。大战伊始,还在布局阶段,袁绍就送出这么一个昏招,田丰焉能不急。
“先生不去劝一劝吗?”骑士讪讪地提醒道。这是张郃的部曲,和沮授很熟悉。
“不去了。”沮授低下头,伸手去拉车门,想了想,又道:“告诉儁乂,以后没什么大事,不要轻易与我联络,免得授人以柄。”
骑士不解地挠挠头。沮授也没解释,拉上车门,靠在车壁上,一声长叹。外面脚步声渐行渐远,骑士上马走了。过了一会儿,又有马蹄声响起,越来越近。有人敲响车壁,提醒沮授。沮授拉开车窗,见是袁绍身边的近卫骑士,立刻拉开车门。
骑士传令,袁绍召沮授前去议事。沮授朗声答应,随即让部曲牵来战马,翻身上马,向中军赶去。
袁绍站在河岸的高坡上,背着手,来回踱步。见沮授在坡下下马,提着衣摆走上来,他和郭图交换了一个眼神。沮授来到袁绍面前,拱手施礼。袁绍抢上一步,伸手扶住。
“公与,有件事比较急,不得不请你前来商议。”
“主公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