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视完前军大营,袁谭又到各营走了一圈,有的亲自去看,有的则将各营将领叫来询问,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礼遇,对他这样的世家子弟来说并不是什么难题,从小就开始训练的技能而已。
忙了一圈,重新回到中军大帐时已经是正午。袁谭问了一下,军谋们还没收到路招的第二封军报。袁谭也没多想,估计是夜里无事,路招要到中午才会写第二封军报,晚上应该就会收到了,最迟半夜肯定会有消息。但出乎袁谭的意料,路招的军报一直没有来。袁谭渐渐不安起来,是路招疏忽了,还是他们理解有误差,又或者就是路招出了事?不会这么巧吧,昨天夜里还好好的,今天就出事?
难道是孙策袭击了他?
念头一起,袁谭更加不安,他匆匆来到辛毗的大帐。“佐治,知道孙策现在的位置吗?”
辛毗抬起头,揉揉通红的眼睛。“具体位置不太清楚,大致方位可能在方与一带,至少今天中午以前如此,从方与来的一个车队刚刚被他抢了。”
袁谭松了一口气,想了想,又问道:“那有没有人马向亢父方向移动?”
辛毗眉梢轻轻挑起。“路招的消息还没来?”
袁谭点了点头。辛毗愣了一下,迅速起身,在一堆竹简、纸卷中翻捡了一会儿,找出一份刚刚收到的消息。袁谭接过来看了一下,皱皱眉。消息上说,前天夜里,有一支队伍从樊县赶向亢父,人数不明,大概在一两百人之间。斥候没有亲眼看到,是根据对方短暂休息时留下的痕迹推测的。
“一两百人能有什么用?又不是孙策的义从骑。”
“孙策对部下的亲卫营控制极严,即使是太史慈那样的方面之将也只能拥有最多三百人的亲卫。”辛毗说道:“斥候打探到的数字是估算,可能是一两百,也可能是两三百,也就是说,这些人很可能是太史慈的亲卫营。如果情况属实,那路招可能会有危险。太史慈精于山地战,小股人马突袭是他的拿手好戏。”
袁谭倒吸一口气,失声尖叫:“那还等什么,立刻派斥候去查。”
太史慈将路招交给朱桓,随即命人翻捡路招大帐中的公文、地图,连废纸篓都没放过。他首先看到了那几份废稿,饶有兴趣的铺在案上,仔细对比,最后挑出那份由荆州纸写的军报。
“这份最好,书法也佳,文气贯通。”
路招很无语。朱桓有些不耐烦。“这儿交给你,我去外面。”
“行,你去忙。”太史慈说道:“我行军一昼夜,有点累了,偷个懒。”
朱桓哈哈大笑,转身出帐。过了一会儿,徐岩走了进来,沉着脸,很不高兴。“校尉,我们一夜急行二百余里抢来的首功,就这么让给他了?”
太史慈头也不抬。“一个校尉还不够?你还想要什么,兵器?甲胄?还是粮食、钱财?”
徐岩低下头,嘟囔了两句。“至少要搞点粮食啊,都便宜了别人,就算纪灵不说,臧霸也会有意见。”
“小家子气,朱休穆什么出身,他会不知道分寸?少不了你的。”
太史慈哼了一声。有卫士递过地图,太史慈示意徐岩把灯拨亮一些,又让他安排人轮流休息,自己在案前坐了下来,仔细翻捡路招这些天收到的公文。徐岩摇了摇头,知道自己无法说服太史慈,便亲手将路招绑了起来,这才出去安排部下轮流休息。接到孙策的命令后,他们一天一夜争行两百余里,赶到这里只休息了两个时辰,又立刻投入战斗,体力消耗非常大。
这次作战是太史慈和朱桓的合作,太史慈直扑路招的中军大营,剩下的由朱桓处理。路招围城大半个月,部下已经有些懈怠了,注意力全在亢父城方向,城里没有动静,他们就很放松,谁也没料到太史慈会从背后杀出来,偏偏太史慈的这些部下又最擅长隐匿、偷袭,出手如电,一击命中。
路招第一时间被擒,他的部下群龙无首,很快被朱桓控制。天亮时,大半将士被俘,只有不到三成的人突围而去,朱桓缴获了大量物资,非常满意,再次来到大帐,热情地请太史慈进城休息。
“是应该抓紧时间休息,袁谭的援军随时会到。”太史慈将那份文稿推到朱桓面前,又翻出那份公文发送记录。“按照时间计算,袁谭现在应该收到了第一份消息。最近今天晚上,他就会知道亢父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