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暴怒出手,真如一道血色雷霆,挟带着赫赫威势,瞬息间便到了花恺上空。
“呛啷”一声金鸣,宇文山腰间长刀出鞘,血色刀光当空斩落。
而刀光之下的少年却像是被吓住了一般,一动不动,眼看就要被一刀分作两半。
“莫急。”柳五拉住早已急得想要跳出去的少女。
宇文山这一刀虽强,可在早已见识过花恺不凡的旁观几人眼中,还难以致命。
只是话音未落,花恺此时的举动却让他们心生疑惑,有些动摇。
血光临头,花恺不仅不动,反而微微低下头,似乎认命一般。
霎那之间,金光浮动,花恺就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色光膜。
“当——!”
这雷霆一刀,落在花恺头上,却如同斩在了大钟之上,激起一阵回响,久久不绝。
宇文山身子凌空,难以着力,反被震得倒飞而回,落到地上,儿狼狈地倒退几步,执刀虎口,也震得隐隐生疼。
更是惊怒交加,略显狼狈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他丝毫没放在心上的小畜生。
“少林罗汉金身?”
一旁唐姓青年低声自语,带着几分疑惑。
身旁柳五摇摇头:“不,虽有佛门气息,却不是罗汉金身。”
另一边的尹姓少年两眼发亮,盯着花恺。
实际上他们几人心中都是充满疑惑,因为刚才宇文山口中所说,这少年似乎还是纯阳弟子,怎么却有一身骇人听闻的佛门金身大法?
竟丝毫不在少林绝学——罗汉金身之下,甚至隐隐有过之而无不及。
几人是疑惑,但那刘幽求见得花恺如此厉害,却是心生惧意,微微生起几分悔意。只是转眼看到四周围拢的神策精骑,又放下心来。
想来这少年再是厉害,也定然是双拳难敌四手。
“小畜生,你从哪里偷学来的罗汉金身!”
羞怒交加的宇文山,却已经笃定花恺所使的就是所谓的少林绝学,气急败坏地道:“想不到堂堂纯阳弟子,竟也偷学别派武学!”
见他此时仍然想阴人,花恺轻轻一笑:“三年前你打我一拳,今日斩我一刀,别说我记仇,我也还你一拳一刀,若你接得下,今日便饶你一命。”
旁边几人嘴角微微抽动,几年前的一拳你记到现在,还说不记仇?
宇文山怒极而笑:“哈哈哈哈,小畜生,狂妄无知,大言不惭!”
花恺此时已经没有和他嘴炮的心思,淡然道:“来……”
“是你!”
银甲将听到这个名号,顿时惊怒交加。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俊美之极的少年,脸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惊怒之余,带着惊疑。
因为数年过去,这小子年纪看上去非但一点没长,反倒像是更年轻了些,一身气息更是出尘。
一时间倒是难以确定,这真是当年所遇的那个走运之极的小小商贾。
“是我。”
花恺两眼微眯笑道。
这银甲将,正是当年带兵追捕躲进花府中的骆宾王,威逼于他的宇文山。
老道曾为他定下的三年之约,也正是因他而起。
原本以来,武曌弄出一个百花盛会,这三年之约怕是要无疾而终。
可如今看来,这是命中注定……
花恺对许多事情看得很开,不拘小节,可有的时候,却称得上睚眦必报。
当年他手无缚鸡之力,受了这阴人一拳。
如今他早已明白,此人当时用心极为恶毒。
那时若非老道暗中相护,他人就废了。
没有老道的护持,那一拳暗藏的劲力会慢慢侵蚀他的经脉脏腑,人虽不会死,却会比死更难过,从此百病缠身,严重之时全身瘫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花恺与他素无怨仇,用心也如此阴狠歹毒,此人阴蛇之名,全然无愧。
正所谓仇人见面,份外眼红。
花恺本待日后再慢慢寻他算这笔旧账,没想到这就让他遇上了。
他却不知宇文山也和他有着一样的想法。
对于花恺,宇文山一开始是没放在眼里的,区区一介商贾罢了,胆敢顶撞冒犯他,随手灭了也就灭了。
偏偏还自以为聪明,跟他玩话术,宇文山也就顺水推舟,如他所愿,叫他生不如死。
只是吕洞宾和柳十员等人的出现,逼得他不能不缩起头来。
这些人他是不敢有什么相求的,满心的恨意自然就落到花恺头上。
有吕纯阳在,不好耍什么阴招,只等着到了约斗之时,光明正大地打死他!
“哼哼!”
宇文山冷笑一声:“小子,果然是攀上了高枝,颇有些人模样了。怎么,以为有了靠山,就有资格敢在本将面前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