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左?”
他拉了一下,却发现左仁一动不动。
左仁看着左夫人,忽然道:“我愿意。”
左夫人娇躯一颤,猛地抬起头,红盖头下传来一声泣。
那是喜极而泣。
“……”
花恺脸皮微微抽了一下。
向雄飞脸色一变:“小左!”
“向参谋,不用说了,我清醒得很。”
“老向,走吧。”
花恺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去。
虽然不知道短短的时间里,左仁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很明显,这一人一鬼间有私情……
这就不是外人应该掺和的了。
向雄飞见状,也不好在这时说什么,顿了顿脚,对左仁摇了摇头,便跟着走了。
平头和几个手下手脚并用地追在身后。
花恺忽然停下脚步回头道:“夫人,我能不能问问,你那喜酒是怎么酿的?”
左夫人愣了愣,便道:“自无不可,此乃黄泉酒,不过是些路人尿,和以蛇虫鼠蚁腐烂之尸,取些无主枯骨,装入瓮中,埋在土内,十年便可起出饮用,算不得什么珍贵之物,于凡人倒是还有些强精健气之效。公子若喜欢,奴家当多备一些,送与公子。”
“呃,谢谢,不用了,告辞……”
哪怕刚才他并没有喝,而是暗中运气,吸入了袖中,此时也有些反胃。
……
清晨,老槐村,石桥之上。
那一片连绵的华贵屋宇,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荒草野地,还有乱石残垣。
石桥上,是刚刚出来不久的花恺等人,身边还有两个大箱子。
但此时除了花恺和谈静外,已经趴了一地,都在不停地呕吐,黄黄绿绿地吐了一地。
谈静轻掩着鼻子,不由万分庆幸,那一点观照符的气息,并不足以让她破那些东西的表象,只是她自从“小女孩”后,就一直紧盯着花恺,他不做的,她也绝对不做。
向雄飞有气无力地指着花恺:“花……花兄弟,你……你太……呕——!”
花恺有些不好意思,他本来是想坑一下平头的,虽然这家伙算不上什么恶人,但是花恺小心眼,一直记着他怼自己的仇。没想到,把向雄飞也给坑了……
其实他自认为还算厚道,没有让平头他们知道,那些菜肴是怎么做的……
“那什么,这地方估计还有问题,最好封锁了,这些东西,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花恺指着那两箱东西,和那三个物件匆匆道。
他真不是要逃,而是这一次事件,虽然没什么实质收获,却让他明悟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得回去好好消化消化……
众人一看。
左边盘上,放着一把残旧的刀,锈迹斑斑,还断了一截。
中间一个,是一根很普通的草绳,没什么出奇的地方。
右边那个,有一面古旧的雕花黄铜镜,镜面一片蒙蒙,已经很难照清人影。
一旁的谈静忽然惊呼了一声。
她双眼被花恺沾染了观照符的气息,能短暂地看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很明显这三样东西,都有些不干净。
今晚的这一切,可以说都是因为她鉴定过的那五具尸体,对这五具尸体,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见到这三样东西,她就有些明白了。
其中两具被碎尸的,切痕明显和那把断刀吻合。
还有那具明明是窒息而死,却完全查不出脖颈那条究竟是什么东西留下的勒痕,也和眼前这根草绳对上了。
至于另外两具尸体,和那面铜镜,她就想不出来,究竟是不是有什么关联了。
“这便是你们要找的那三个恶徒,我已在其中下了咒印,是生是死,皆由诸位贵客一心而定。”
左夫人又轻轻挥了挥手,几个红衣人抬了两个大箱子出来,一打开,一片宝光晃眼。
是两大箱子金珠宝器,看样子,还都是有不少年头的。
箱子上还沾着泥土,潮湿腐朽。
不过那箱中的宝光,已经足以将人的眼晃花,平头和一帮手下都暂时性地忘了喊妈妈,坐在桌子底下,呆呆地看着箱子里的东西。
“这两箱,是给诸位贵客的小小心意。”
花恺扫了眼箱中的财宝,心里却在嘀咕:地里埋的东西本来就应该都是国家的……
咳。
又扫了眼那三件东西,收回目光道:
“左夫人,若是两情相悦,男婚女嫁,天经地义,本来我不该多管闲事,只不过,您这手段有些不太光彩吧?”
左夫人又沉默了会儿,才道:“我俩自然是两情相悦,左郎是亲口答应了的。”
花恺看了一眼呆滞的左仁:“哦?那你又为何蒙了他心智,让他在不知不觉中与你完婚?”
左夫人再次沉默,忽然轻笑了一声:“这喜宴是奴家精心准备,想来在阳间也是难得一见,诸位不妨多用些。”
说完挽着左仁就要转身离去。
“花兄弟……”
向雄飞面现焦色。
花恺摆了摆手:“左夫人,我看你还是交代清楚再走的好。”
左夫人停下脚步,背对着众人。
“诸位若是不愿祝福我们夫妻,用了酒菜,自行离去便是。但若是想坏奴家与左郎姻缘,那也是万万不能……”
她的声音像是从深渊中飘来,幽幽荡荡,阴冷森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