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生木讷地点头。

“那我说不会有事，你信吗？”

对厉寒，常生总是认为他只会隐瞒自己，却绝不会欺骗自己，常生不需要理由的就会相信厉寒，于是他遵循本能地又点了点头。

厉寒虽然眸色渐深，但却还是尽量表现出了让常生倍感安心的神情，他轻柔地摸了摸常生的头，缓缓开口：“你不是还有许多事要做吗？你尽管全心全力地守护珍珠城和大家，我来守护你，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相信我。”

常生担心地说：“你也不能有事。”

“当然！”厉寒笑着说：“我要是出事了，谁来保护你？”

两人相视一笑，但谁笑得也不轻松，都只是为了安慰对方而努力扯出的笑容。

“我感觉自己变得好奇怪，”常生语气特别不安地说：“我要是……我要是控制不住自己怎么办？”

厉寒的语气坚定，“我来阻止你！”

“阻止不了怎么办？”

厉寒沉默良久，“你若伤人，我便伤你！你若想杀人，阻止不了我就杀了你！”

常生眼泪瞬间就下来了，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厉寒，“对不起，让你做这种事。”

厉寒笑得有些苦涩，“实在无路可走的时候，救你的人还是救你的心，总要有个取舍。无在的时候，他永远都会选择保你的心，我其实……也是一样的想法，只是以前有无地，我还可以逃避，把难题都留给他，谁叫他才是意志力最强的人呢！”

“……对不起。”除了这句，常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现在就说对不起为时尚早，”厉寒说：“还没到最糟糕的时候呢，咱们应该乐观点。”

常生苦笑了一下，实在是乐观不起来。

厉寒把自己胳膊划破，将满是鲜血的胳膊往常生面前一递，居然还问常生啥感觉？

这特么让常生咋说？心疼是肯定的，常生身边的人谁受伤常生都心疼，更何况是自己视为兄长的人？

但这话怎么特么好意思对一男的说？都是男人，心照不宣就得了呗，还特么让人说出来，厉寒脑子进水了？还是这又是他的整人手段？

“干啥？抖s心理测试啊？”常生语气不爽地一边说，一边就要伸手去止厉寒的血。

厉寒一把打开常生手，挺着胳膊问：“快说！什么感觉？”

常生叹了口气，心想他要是不说，厉寒似乎就不准备止血，常生也只能妥协了，他感觉自己的耳朵有些发烧，艰难地开口，声音比蚊子还轻：“就……就……那啥呗……”

“什么？大点声。”

常生老脸一红，豁出去地闭眼大喊：“心疼！心疼！老子心疼你！满意了吧？腹黑男！欺负人没够，这么没羞没臊的话，老子的脸皮都快被烧秃噜皮了！我上辈子是欠你和无的了吗？老整我没够！”

“你有病吧？”厉寒一脸的恶寒，“这么恶心的话你也说得出口？你内心是住了个少女玛丽苏吗？”

常生瞬间就火了，“我擦！你啥意思啊？耍我呢？”

“我是问你看到血啥感觉，没问你看我受伤啥感觉！二货！”

常生懵逼了，“有区别吗？”

“区别大了！”厉寒催促：“仔细看这些血，好好地看，看完说说你的感想。”

常生实在搞不懂厉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见厉寒那一脸不肯罢休的样子，常生也只能顺从地盯着厉寒胳膊上的血看起来。

不就是血吗？常生也是生死线上滚过好几个来回的人了，血这东西见多了，虽然早已经过了见血就恶心的时期，但也从不觉得这玩意儿有什么好看的。

盯着看了一会儿，别说，常生还真注意力集中了起来，看着那鲜红鲜红的血缓缓从厉寒的皮肤里渗出来，常生就感觉它里面好像涌动着生命力，红的妖艳又迷幻。

渐渐的，常生的眼里和心里就全被血给填满了，它们就像绽放在常生心底里最妖冶的红色花海，随着常生的心跳涌动着，一浪一浪地拍击着常生的心，好像要在常生的心底里唤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