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刺刀顶住了脖子的客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旁边的几名稳婆也吓得尖叫了起来。
“来人啊……杀人啦……”
被吓坏的客氏一边尖叫一边连滚带爬的朝来路跑去,由于跑得太急,以至于连鞋子都掉了一只。
依旧在门口守着的几名太监看到平日里不可一世的客氏竟然就这么被赶走了,啧啧称奇之余也不禁暗地里竖起了大拇指,这些江宁军的军爷真是太牛了,连不可一世的客巴巴也在他们手里吃了鳖。
说来也怪,三百名全副武装的家丁结果坤宁宫的防护后,原本鸡飞狗跳的坤宁宫也渐渐变得安静下来,宫女太监们也在各个首领太监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干自己的活,张嫣也在稳婆的鼓励下开始努力生产。
对于女人来说,生孩子就是一场搏斗。
在张嫣的努力下,原本响彻产房内的尖叫渐渐的没有了,有的只是沉重的喘息和稳婆的鼓励声。
“娘娘再加把劲……使劲……马上就要出来了!”
“娘娘使劲……已经看到孩子的脑袋了,用力……再用力……”
产房外的气氛几乎要凝固了,朱由校只觉得有一团气在胸口堵得慌,但怎么也喷不出来,憋得很是难受。
时值正午,但一大片乌云却飘了过来,黑厚的乌云将炙热阳光挡住了,使得整个天空突然变得黑暗起来。
看着突然变暗的天空,整个皇宫的人都有些不知所措,人们纷纷看着天空脸上露出了惊慌的神情,不少宫女太监都指着天空喊了起来。
古人尤其相信命运,此时正值皇后产自,天空突然出现这种异象后让许多人都开始浮想联翩起来,皇后娘娘这次生产难道会遇到麻烦吗?
恐慌是会传染的,这种情绪也渐渐传染到了坤宁宫里,看着周围纷纷交头接耳不知所措的宫女太监,原本心情就很烦躁的朱由校心里的怒火终于爆发了,他正要发火,但却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低沉的歌声。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低沉的歌声静静的在宫殿里回荡着,虽然歌声不大,但却洋溢着一股激昂浑厚铁血之气。
说来也怪,当这首传自大秦时期的军歌飘荡在坤宁宫后,原本惊慌失措的众人渐渐安静下来,突然一句嘹亮的啼哭声也从产房里传了出来,不一会一名宫女面面带狂喜之色从产房里冲了出来大声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陛下大喜啊,娘娘生了……是一名皇子啊……”
“咔……咔咔……咔咔咔……”
整齐的脚步声犹如战鼓一般击打在了所有人的心里,虽然这队军士的人数并不是很多,看上去约莫只有三百人左右,但当他们迈着整齐的步伐朝着午门跑来时,几乎所有人都产生了一种面对千军万马的感觉。
“咔咔……咔咔……”
看到这队全副武装杀气腾腾的军士迈着整齐的步伐向自己跑来时,守卫宫门的侍卫脸色都变了,过惯了太平日子的他们第一次面对一群经历过铁血战场的军队,只感到一股可怕的气息笼罩住了他们,不少人甚至有种错觉,若是对方愿意,他们可以随时将自己这些人撕成碎片。
“立正!”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
“咔嚓!”
原本呈跑步状态的队伍突然停了下来,三百名全副武装的军队呈三排站立。
而对于那些还盘踞在午门外的百姓和读书人来说,这支刚出现的军队给他们的又是另一种不一样的感受,在一般人看来,这支突然出现的军队除了装备精良之外,最令他们感兴趣的就是他们那整齐的队形了,当他们停下来的时候无论是从什么角度来看,这支军队都是一条直线,光是看队形都有种不动如山的感觉。
还没等守卫午门的那名百总上前盘问,对方为首的一名军官已经大步朝他走来,只见他“啪”的一声抬手朝着行了个军礼,大声道:“江宁军亲卫队副队长张世卡奉旨入皇宫公干,请贵部行个方便,这是陛下调兵的令牌,请查阅!”
说完,这名军官将一块铜牌递给了百总。
百总接过这块令牌,发现这块铜牌呈虎头状,模样十分威猛。
这名百总不敢怠慢,赶紧从怀里掏出另一面铜制的令牌,跟这块令牌一对,两块令牌的凹凸两面严丝合缝分毫不差。又试了几次,完全无误后,这名百总这才将令牌还给了对方,随后深吸了口气,长长的看了对方一眼后这才缓缓点头道:“确实是陛下的调兵虎头令牌,贵部可以进入皇宫!”
说罢,他扭头对身后的侍卫大声道:“传我命令,打开宫门,让这些兄弟进去!”
“喏!”
在一阵吱呀呀声中,午门的大门打开,在无数人的目光中,这队全副武装的军士排着整齐的队伍大步跨进了皇宫。
看着这支队伍,午门口的百户心里却是百感交集,今天这一出可是开创了大明两百多年来的记录了,一支不属于皇宫侍卫的队伍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开进了皇宫,而他就是这一事件的见证者。
三百名全副武装的军士在进入皇宫后,在一名太监的带领下来七拐八绕的一路小跑着朝坤宁宫而去,而此时张嫣已经躺在产床上,此刻的她早已是满头大汗,剧烈的疼痛使得她不时发出闷哼声。
产房里的稳婆、嬷嬷和不少宫女都用敬佩的目光看着张嫣,身为女人的她们都知道象生孩子这样的剧痛一般人是很难承受的,那种疼痛简直让人宁愿当场死掉才好,绝大部分孕妇在生产时发出的惨叫声几乎能把旁边的人耳朵给震聋,但皇后娘娘此时却只是发出了一声声的闷哼,这得是有多大的毅力啊。
产房外,朱由校焦急的踱着脚步,嘴里不停的咕囔,“怎么还不生下来?怎么还不生下来?”
周围的太监也不敢上前劝他,只能在一旁垂手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