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很应付地哦了一声。
倒是黑蛋格外郑重地点点头:“知道了,涛哥。”
既然黑蛋答应了,吴涛也就不怕小江出什么幺蛾子了。
倒是张蕙兰仍旧有些疑虑道:“涛,一到夏天,咱这儿哪年不下个几场暴雨?今年真的会有那么严重吗?”
吴涛点点头,“反正今年农作物,少不了要减产,湖里河里的水,恐怕也比往年的多。村里的孩子,最好照看好了,免得出事之后,哭都来不及。”
张蕙兰思忖着道:“你要这么说,我真得跟她们好好讲讲。”
说完了这头,吴涛转而对老爷子道:“爷爷,平时你要是觉得闷得慌,就回屋开空调去,然后定时出来透口气。不要怕费电,咱家又不差那点钱。”
冬夏两季,对于老人说,是最为难熬的。
如今日子越过越好,老爷子更是家里的一宝了,更要妥善照顾好了。
吃完了饭,吴涛提上点礼物,便出门溜达去了。
第一个去拜访的便是戴大伯家,老头子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见到吴涛过来,眼都红了。
吴涛过来,一是关心水产养殖的事,二是顺便看看老头子的屋子要不要翻修。
这么一看,果不其然,东南墙角处,墙边上全是渗漏下来的水痕。
老头子一个劲地说不妨事,吴涛还是老老实实地记在本上了。
反正这事总要做的,也算是给村里其他家提个醒。
从戴大伯家里出来,黑蛋忽然响起道:“涛哥,我家里屋顶也漏雨了……”
结果用花婶留在家里的备用钥匙打开一看,可不么?
这几年花婶一直在外面忙,老房子早就年久失修了。再加上娘俩在城里又新买了房子,对这套老宅子,更加不那么上心了。
既然如此,修一家是修,修两家也是修,索性一并搞了,省心省力。
随后吴涛又走访了三叔家、外婆家、大舅家,这几家都新起了房子,自然不至于有漏雨这种烦心事了。
车子拐下梨园村地头的时候,已经临近午饭时间了。
村头挨家挨户的,不少的炊烟袅袅升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火气。
看到这一幕,吴涛忽然觉得在尔湾那边的‘好山好水好寂寞’实在是弱爆了。
而自己儿时早已拥有的一切,便是踏入中年之后,最向往的生活。
车子在家门口挺稳,大黑油光锃亮地冲出来,作势欲吠。下一刻瞥见从车里出来的身影,顿时转变的那叫一个快,摇着尾巴便蹭了上来。
躺在葡萄架下藤椅上的老爷子,忽然睁开浑浊的老眼,登时一阵眉开眼笑地强撑着起身道:“哟,我的乖孙儿回来喽。蕙兰啊,多做几个好菜!”
系着围裙的张蕙兰,拿着铲子,从厨房里冲出来,忍不住浓烈的呛味,猛烈地咳嗽了几口道:“爸,你说什么?”
回答她的是吴涛的一声呼唤,“妈,我回来了。”
“哟,我儿子回来咯,可真是大喜事!行,我这就去加菜,把圈里的老母鸡宰了……”
吴涛歉然地扫了一眼鸡圈里正闲庭信步的几只鸡,心下默默祷告,‘对不住了。’
家里除了老爷子和自己老娘,没旁人了。
吴涛左右一扫,又看了看表道:“妈,黑蛋和小江是不是也该回来了?”
“几点了?”张蕙兰忙着捉鸡。
“十一点半。”
张蕙兰一边追着母鸡,一边数落看了,“这俩小兔崽子,准是又跑去商店里摸奖了,连家都不记得回了。你去一趟,把他俩给我提溜回来。”
“得嘞。”吴涛刚答应下来,便瞅见小江和黑蛋俩挎着书包,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张蕙兰当即把腰一叉,指着俩孩子便道:“你们给我过来,老实交代,今儿又去哪里疯了?”
小江和黑蛋刚瞧见吴涛,脸上的笑容还没绽放开来,便被张蕙兰的一声呼喝吓破了胆,亦步亦趋地往鸡窝边上挪过去准备挨训。
好在老爷子这时难得地拉了个场子道:“蕙兰啊,今天小涛回来,你就别训那俩小崽子了,暂且饶了他们这一回。”
张蕙兰恨恨地剜了俩孩子一眼,不作声了,继续埋头去围追堵截那只最为圆润的芦花鸡。
小江和黑蛋如临大赦,当下放下书包,便围着吴涛兴奋道:“哥,涛哥,给我们带什么礼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