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阿牧哪里不如谢晚溪了。
甚至女帝、王妃苏苏、红衣宋词我阿牧也自认不输,哪怕是毛秋晴……呃,她就算了,那胸前风光真是大凉天下第一。
无人能匹敌。
……
……
摘星山庄里,随着墨巨侠怀中烈日的出现,亿万道阳光之下,哪怕是北蛮军中第一女将军安梨花,哪怕是手持秀戎刀的安梨花,也不得不退。
一退再退。
安梨花退出了院子。
当阳光散去之后,安梨花就欲进入院子再出手,却不料身畔一阵清风,父亲赵飒出现在身旁按住了安梨花的肩膀,“走了。”
安梨花抬头看了看山巅,不解,“两位人间谪剑仙?”
赵飒点头,“那少年亦是了。”
安梨花知道,自己若是出手,只怕下一刻,院子里就会出现两位谪剑仙同时对自己出剑,只好跟着赵飒离开摘星山庄。
在出山庄时,赵飒没来由的叹了口气,“略像吾儿啊。”
安梨花心头一颤。
她当然知道父亲说的像夫君的人是谁。
那个少年。
旋即心中冷哼一声,管他像谁,总有一日,我要代父亲以手中秀戎刀取了那少年的头颅,真以为像我夫君我就会手下留情?
安梨花和赵飒退走。
院子里,刘班昭和薛红线愣愣的看着墨巨侠。
少年怀中的太阳已经收敛,但依然不知道那个太阳究竟是怎么出现的,但凡人身上怎么可能出现一个烈日?
护住王五的解郭哈哈大笑,甚是快意。
小师弟墨巨侠,必然是墨家巨子,而且是用剑的墨家巨子,那么很可能是墨家祖师,那个有资格被称为圣人的矩子!
矩子和巨子是不同的。
矩者,规矩。
旋即解郭抬头看山巅,此刻天穹之上,有一道剑意刺破长空,将云彩一分为二,在天地之间留下一道巨大的疤痕。
暗暗叹气。
墨家巨子,非攻兼爱,但那少年却是女帝之剑,主掌杀伐,是否会和那小师弟终究有一战?
解郭不知道。
但愿没有那一日,解郭其实挺欣赏那少年。
……
……
澜山之巅,人群早已退散。
这一夜澜山之战,让无数游侠儿看见了一个崭新的世界。
原来,一柄剑可以像一座城一样沉重,更可以像一段历史一般厚重。
原来,人可以站上星空,拳头可以从天而降。
原来,一剑插入地上,可以有数十道血色光剑冲天而起。
原来,可以没有剑,但却能有剑气千万缕,悬空满山,缕缕皆是剑。
原来,可以有这样的武道……
澜山之巅看见崭新世界的土著游侠儿们,感触之余心有所得,这一夜,有人凭空拔高武道,像一片野火一般,在大凉的天下燎原,开枝散叶。
有个用拳的游侠儿,三个月后一拳轰断了十米瀑流。
有个用刀的游侠儿,半年后一刀挥出,斩落了天空上十数米处的飞鸟。
有个用剑的游侠儿,三个月后,一剑飞出十数米外,取了一位调戏良家闺女的地痞流氓的大好头颅。
人间武道,跨出了走向高武最为夯实的一步。
阿牧不是随便的女人。
哪怕怀中的这个少年其实已经在她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影子,但阿牧依然有担心……自己比他大,他有个谢家晚溪,还有红衣宋词。
怎么看,他都不会喜欢上自己。
阿牧也不是单纯得像一张白纸的女人,她知道李汝鱼很可能不会喜欢自己。
但若是看见自己真容,肯定会喜欢上自己。
嗯,同样的上字,却是不同的意思。
但那一天真要发生了,阿牧会觉得很伤心,因为她不希望李汝鱼是那样的人——尽管她心里也明白,无论是何等坐怀不乱的男人,只要看见自己的真容,绝对会燃起纯粹的情欲之火。
但是此刻,李汝鱼一句“害怕”却让阿牧的心防崩溃。
原来,他还是很在意自己的啊!
但若是就这样献出纯洁之身,阿牧终究觉得难以抉择,于是沉默而犹豫着……
但在李汝鱼眼里,却并不知道阿牧在想什么。
他以为阿牧铁石心肠。
但李汝鱼并非只有这一招,眼咕噜一转,脸色忽然大变,一副无比痛苦的神色,猛然从阿牧怀里翻滚下来。
然后捧着两肋,在地上翻滚,歇斯底里的哀嚎:“好热,好痛,好胀!”
翻滚的李汝鱼,完全没了以往的沉稳。
李汝鱼翻滚着,却不忘大声说话,“毒性发作了,阿牧你快走,快走啊,我怕控制不住自己,等下我会伤害你啊,那样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李汝鱼猛然翻身,跪在地上,一边用头撞地一边大声嚷道:“阿牧你快走,等下再来为我收尸!”
这话……
但阿牧哪里想的到,空有一身剑术却只能泪眼婆娑的看着李汝鱼受苦。
当李汝鱼额头出现血迹时,阿牧的心终于被狠狠的撞碎。
忍不住俯身上前,将李汝鱼的头抱在怀里,几乎呜咽的哭泣道:“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我要帮你,我要让你活下去!”
李汝鱼呻吟了一声,看似无心无意的揽住了阿牧略显削瘦的小腿,“春毒没办法解的,阿牧你快走啊!”
看似在推阿牧。
只是揽住阿牧大腿的手却一点也没真正用力,就怕阿牧真的跑了。
阿牧的心都碎了,忽然凄凉的笑,“汝鱼,别害怕,我可以解的,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的真容么,今天,我就让你看看。”
要成为他的女人了呢。
那么……至少也要让他看见真正的自己。
阿牧的手伸向脸颊。
此刻,芳心乱成一团的阿牧,浑然没有发觉李汝鱼的一只手已经搂在了她臀上,更没有发现李汝鱼的脸色在刹那之间异常诡异。
半边脸上狡黠的笑意凝滞,半边脸上的神色无比愤怒。
阿牧的手落在脸颊上……
然而就在这一刻,阿牧的手猛然被一只手拉住,一只刚落在她臀部后迅速抬起来的手,旋即耳畔响起沉稳的声音:“阿牧,不要!”
沉稳而冷静的声音,让阿牧有些惶然。
低头看着拉着自己手的李汝鱼,垂泪欲滴,“可是,你会死的。”
李汝鱼的脸色很奇怪。
一张脸上,左脸透着愤怒,右脸透着愤恨。
下一刻,李汝鱼猛然松开阿牧的手,给了右脸一巴掌,怒道:“你给我滚回去!”
阿牧讶然不解。
“你在说什么啊,我去哪里啊,你真的会死啊!”
李汝鱼却倏然滚到地上,咆哮道:“你敢趁我意识不明的时候占据身体,还想害阿牧,你究竟是谁,为何如此居心!”
说完的李汝鱼,左右脸神色迥然不同。
左脸愤怒,右脸惶惶。
但是下一刻,整张脸都变得惶惶起来,声音里透着一丝不甘和失落:“你个傻逼,老子也是为你好,你说你本就是女帝之剑,长了一副讨女人欢喜的秀气脸庞,又有诗仙李白为夫子,如今更是剑道飙升,这样的天选之子,凭什么要当一个单身狗!”
单身狗?
阿牧听得口瞪目呆,完全不知道李汝鱼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李汝鱼此刻在对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