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照月摇头,“永安元年,青州大水后,张绿水便再无家人。”
“今夜先着人护着,明日看看宗正寺那边怎么说,如果宗正寺没意见,送到太子东宫去罢,储妃居东宫,虽无前例,但此事情况特殊。”
江照月应诺,欲行礼退去,被妇人喊住,“着人去东宫知会太子一声。”
将清心茶一饮而尽,放下茶盏后妇人哂笑了一声,难道张绿水是乾王赵骊的人?否则会那么巧,自己欲将李汝鱼送入东宫,张绿水家里就出事了。
朕在东宫放一个太子伴读,赵骊便在东宫放一储妃。
如此,遂了你愿。
妇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狡黠的笑了起来,那条鱼啊,你可得收敛着些,可别让咱们的太子殿下成了醋坛子——对于太子赵愭,妇人并没有多少好感。
终究不是自己亲生儿子。
若非登基后为了安抚赵室,哪可能立两岁的赵愭为太子。
若有一日太子赵愭登基掌权,自己这个大凉女帝怕没甚么好下场,所以这个太子亦是女帝心头患。
果然,小半个时辰后,太子赵愭大汗淋漓的跑进垂拱殿,跪地请安之后也不敢说话,只是小心翼翼的打理打量着妇人的神色。
妇人默默的批着折子,既不说话也不赐座,就这么晾了太子半个时辰,眼看着这位太子殿下快要站立不稳时,才面无情绪的放下手中笔豪,问了声何事。
兴至而来赵愭讷讷着不知道从何说起。
妇人脸一沉,“朕可没心情陪你猜哑谜。”
赵愭吓了一跳,情不自禁就跪了下去,“陛下,张绿水双亲已殁,临安又无亲人,无处安身,儿臣想着她既然是太子储妃,不如——”
妇人挥手,打断太子,“这事得问宗正寺。”
赵愭讷讷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背上已是冷汗津津,手足无措的跪在那,不敢抬头看这位妇人哪怕是一眼。
他不清楚当年这个父皇宠妃是如何登基的,但有一点很明确,这个女人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让自己这个太子见不到明日太阳。
而大凉赵室只能接受,这就是女帝对当今朝堂的掌控之力。
妇人很满意对赵愭的拿捏,眼神柔和了些,道:“太子,你为储君,虽然年幼,但亦当思社稷之重,承继先皇遗志,多读诗书,懂兵事,而不是沉溺女色,不过张绿水一事确实可怜,朕虽然有心帮扶,但你也知道,大凉天下事朕说了算,可事关皇室,得宗正寺那边说了算。”
赵愭心里那个郁闷。
什么叫事关皇室得宗正寺说了算,其实只要您愿意,依然是一句话的事情,宗正寺那群胆小鬼还敢明着忤逆您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