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都督既然可以助你化作僵尸,自然也有办法将你毁去”张百仁收起玉萧,瞧着面色狰狞的杨素,再看看六字真言贴,一根手指点在了杨素的眉心。
“除非你杀了我,不然咱们不死不休!”杨素怒视着张百仁。
“不死不休?你如何与我不死不休?”张百仁俯视着杨素:“你的肉身本都督比你自己掌控的还要熟练、还要了解,你如何与我不死不休?”
一颗魔种在张百仁指尖缓缓凝聚:“你我本无仇怨,可惜你父子不懂知恩图报,更要反噬于我。你若肯归顺朝廷,凭咱们之前的交情,我岂会不给你解开控制?可惜你偏偏造反!”
“陛下正要一鼓作气扫除高丽,你居然在背后造反……其罪难赦!”张百仁指尖魔种打入了杨素的眉心祖窍。
祖窍内,一点生机汇聚,一滴生机勃勃炙热无双的血液在缓缓释放着惊人的力量。
这一滴血,便是杨素的本源所在。
魔种在虚空潜伏,无法靠近那滴鲜血半分。
万法不侵,诸邪难近。
“哈哈哈,你能奈我何?你能奈我何?老夫精血混元如一,根本就不为外物所动,你能奈我何?只要你敢松懈,我便揭开金贴咬死你”杨素面色狰狞无比。
“真的没有办法吗?奢比尸都逃不出本都督的手掌心,更何况是你!”张百仁瞧着杨素,缓缓举起了手中的玉萧,慢慢吹奏起来。
一曲歌声迸发,杨素瞳孔紧缩:“不要!不要!都督饶命!都督饶命啊!”
可惜已经晚了,杨素体内力量不由自主的运作起来,魔种被其肉身吸收,然后肉身将魔种精粹化作养分,供给了那一滴精血。
杨素若能控制肉身,或许还有办法抵抗张百仁的入侵,如今肉身落在张百仁手中,却是没有任何的抵抗之力。
“不要!”杨素竭力的争夺着自家肉身控制权,控制血液排出魔种的力量。
“晚了!你没有机会!”张百仁摇了摇头。
“都督!”红拂走来,一指点在了张百仁的穴位,一道符文封住了张百仁的祖窍,顺手揭开杨素头顶的金贴。
“嗖!”
金贴离去,张百仁肉身被制,杨素猛然蹿起,一口咬在了张百仁的脖子上。
“砰!”
张百仁化作灰灰,再出现时背负双手站在青石上,俯视着下方的二人。
“红拂,本都督待你不薄,你为何背弃于我?”张百仁扫过下方的红拂。
“都督!”瞧着张百仁脖颈间两道流转着金红色血渍的牙印,红拂瘫软在地:“我欠杨公的,杨公如此英雄人物,死后岂能这般折辱。”
“哦?”张百仁冷冷一哼:“难道你忘了杨素如何待你的?”
“是我对不住都督,是我欠杨公的,我一定要偿还杨公恩情”红拂瘫软在地。
“小子,受死吧!”杨素周身震动,一道道金针居然在缓缓拔出。
东都
城外
张百仁下了轻舟,红拂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
张百仁手中拿出一只玉萧,抚摸着玉萧躯干,口中轻轻一叹,前尘往事恍若昨日。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
箫声似乎带有一股奇异的魔力,传入了四面八方,所过之处天地间再无遮拦之物,道道花瓣在空中散落,荡起了丝丝涟漪。
扫视着下方杨玄感的大军,红拂看向那冲天而起的煞气,眼波动了动,终究是没有说出话。
地下、密室
杨素正抱着印玺修炼,此时其周身一道紫色龙气咆哮,猛然自卤门灌入其周身百窍,只听得一阵阵咔嚓声响,杨素的身躯竟然节节拔高,大地融化,岩浆忽然冒出,将杨素浸泡其中。
突破了!
此时杨素周身死阴之气洗去,纯阳之气流转,空气中的水分霎时间蒸发的一干二净。
恰在此时,一道道箫声自冥冥中传来,杨素脑袋一愣,下一刻目光呆滞,身形缓缓远去,不见了踪迹。
山顶
张百仁放下玉萧,扫视着山下遮天蔽日的大军,轻轻一叹。
一道人影瞬着小路走来,所过之处草木干枯,化作了毫无水分的枯木。
突破了!
杨素突破了!化作了至道境界的旱魃。
“大都督!我怎么会在这里!”杨素在张百仁百丈外站定,一双眼睛看着远处背负双手的人影,山风吹来荡漾起紫色衣衫,卷动了道道涟漪。
“杨公,咱们可是许久不见了”张百仁轻轻一笑。
“大都督!”杨素目光一变:“是你施展秘法,将我引来的?”
杨素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张百仁,目光里满是阴沉。自己突破了旱魃境界,居然被人给控制了,这可是要命的事情。
“当日我与杨公有言在先,杨公不得起兵造反,公为何违背约定?”张百仁不去看杨素,而是将目光看向了远方大营。
“老夫没有活路,自然没得选择!”杨素眼中杀机缭绕:“上清、茅山、皂阁之人死死的追住我不放,不然你以为本公不想安生的觅地潜修?”杨素面色阴沉的盯着张百仁:“不突破,我就只能被人抓去炼成傀儡,若换成是你,你会如何选择。”
张百仁闻言面色沉默,过了一会才道:“是我的错,当初关心二征之事,居然忘记了修书。”
“说那么多做什么,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今日都督是来斩妖除魔,降杀我的?”杨素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张百仁。
“你已经化作飞天旱魃,不死不灭,谁又能杀得了你?”张百仁上下打量着杨素:“只要你劝说杨玄感纳降,我可以在陛下面前为你父子求情,过去之事既往不咎。”
“造反大业,既然已经迈出步子,便没有后退的道理。成则一步登天掌控山河,败则粉身碎骨万劫不复!”杨素眼中满是无奈:“都督来的太晚了!我父子已经没有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