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损招

三国之龙图天下 拾一 5301 字 11个月前

一个老宦官飘忽自然,站立在身后。

“查清楚没有?”

“太后娘娘已经第三次召见牧山了,还屏退了宫女!”老宦官毕恭毕敬的道:“他们商讨些什么,一无所获,毕竟牧山也是强大的武者,我们的人只要靠近,都会被他的气血感觉得到!“

“知道了!”

刘辩挥挥手,道:“撤掉母后身边所有的耳目!”

“陛下?”

“照做!”

“诺!”

“还有,你们是父皇留给朕最后的力量,不到万不得已,朕不会用你们,这段时间,任何人都不许冒头,在这宫中也好,在朝堂之上也好,该回去皇陵的就回去,该藏下来的,就藏下来,朕还没有能力对抗朝中的那些人,不能功亏一篑!”

“是!”

老宦官点点头,转身退下了。

刘辩蹲下来,一颗鱼食丢下去,一条鲤鱼跳上来,被他反手一抓,抓在了手中,他盯着那条鱼,手中用力,活生生的把鱼给捏死了,喃喃自语:“父皇,或许,我明白了你的话,原来诱饵这么好用的,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这大汉的江山,既然已经交到了我的手中,就不会在我手中没落,为此,吾可舍一切,包括母后的声誉,所以父皇,你也别怪我心狠!”

……

……

牧景回到太傅府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坐在景平院的书阁之中,他眸光凝视这窗台外面,西边的那一片落日余晖,半响之后,提笔写信,写好一封密函之后,朱漆封存起来了,然后招来霍绍。

“送去汜水关,交给戏军师!”

戏志才目前是代理景平军的主将之权,自然是有一个名头,军师校尉。

“诺!”

霍绍拱手点头,领着密函而离开。

牧景长叹了一口气,把宫中那一幕丢在脑后,他可还有太多事情要做了,无论是景平商行正在筹备之中的一场商战,还是他向父亲提议的‘求贤令’计划,都需要他亲自来筹谋。

半个时辰之后,太阳已经几乎快要没落在天边了,谭宗匆匆而来。

“世子,查清楚了!”

“说!”

“卫仲道这些时日东奔西走,拜访关中不少世家的家主和士林的大儒,还请出了袁司空,执金吾杨彪,雒阳令司马防等人,打算联合逼迫蔡邕承认昔日卫氏与蔡氏的婚约!”

“这婚姻是怎么一回事?”

“当初蔡祭酒被十常侍陷害入狱,被折磨的几乎身死,是卫氏前家主,当初了九卿大臣,大司农卫深四方奔走,拼命相救,卫深为此丢了官职,尔后蔡祭酒流放江东,临行之前。与卫氏订下的口头婚约,以蔡家女,配卫氏子!”

谭宗细细的道:“不过蔡邕回雒阳之后,只是收了卫仲道为弟子,对此婚约,止口不提,并非情愿!”

“不是不情愿,是他不想委屈女儿,这浑水他看的明白,嫁给卫氏,必受牵连!”

牧景冷笑:“卫氏方面呢?”

“卫氏现任家主,卫仲道的兄长,卫觊已经抵达京城!”

牧景闻言,嘴角微微扬起:“来的好,这么一出好戏,怎么能没有我掺和一下你,谭宗,你去替我做一件事情!”

“请世子吩咐!”

“附耳过来!”牧景挥挥手。

谭宗乖乖把耳朵伸过去。

牧景在他耳边,细细的说了几句话,只能让他一个人听到的声音。

“这个……”谭宗看了一眼牧景,有句话不好意思说出来。

“太损了是吗?”

“嗯!”谭宗连忙点头。

“损是损了点,但是保证管用!”牧景笑眯眯的道:“这蔡琰,要是嫁给了卫仲道,那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我可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

“世子要是喜欢,其实可以让主公出面,上门求亲,如此一来,必能抱得美人归!”

谭宗贼兮兮的说道。

“滚!”牧景斜睨了他一样,没好气的说道:“我说的事情,马上去做,要是做不好,我收拾你!”

“我马上去做!”

谭宗无条件的执行牧景的命令。

光熹元年,九月。

夏日逝去,金秋来临,这炎热的气温也开始渐渐的降落,天地之间,一阵阵凉凉的秋风挂过,黄金般的落叶在大街小巷之中的缓缓被刮起。

北宫,开阳苑。

与显阳苑不一样,这皇家庭院看起来了并非很壮观,但是颇有韵味,亭台楼宇都经过刷新,假山流水的布置却显得一丝丝的江南的风味。

“臣,牧景,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湖泊的亭宇上,牧景对着天子刘辩,毕恭毕敬的行礼。

今日早晨,他就接到圣意,入宫面圣。

这还是刘辩登基之后,第一次私人场合召见他,这倒是让他心中有些的猜测,刘辩到底是什么意图,但是不管如何,如今尊君刘辩,他作为臣子,就要领命,所以他换上了冠服,独自入宫朝圣。

“龙图无需这么多礼,起来吧!”

刘辩一席明黄锦袍,头戴玉冠,双手背负,对着湖泊,目光正在观看这湖泊之中的红鲤鱼,听到牧景行礼的声音,转过头来了,看了一眼牧景,虚扶一下,道。

登基数月时间,历经数次朝议,在朝臣压力逼迫之下,这个少年天子已经有了一丝丝为君之风,不过他在气势之上,比之先帝刘宏,差的太远了。

昔日牧景在先帝刘宏面前,那是连大气都不敢喘息。

刘宏当年登基不多时,就强行夺权,灭了扶持自己登基的两大权臣,从朝臣之中收回了权柄,不管是杀伐果断的性格,还是兵行险要的气魄,或是谋略天下的胸襟,都不是刘辩能比得上的。

刘辩,他也是一个少年君主,可性格上本身柔弱很多,自从登位以来,并无国策出手,宫闱之中有何太后执掌,朝堂之上老臣扶为傀儡,权柄落空,威严全无,只能靠花架子撑着,

他给人感觉虽然有一丝丝君主之势,可更多的是外强中干,毫无畏惧之感。

“谢陛下!”

牧景闻言,拱手行礼,才站起来。

礼数还是要做的。

“牧龙图,朕如今看着你,倒是想起了昔日的一些往事,你在太学的学府之中,带着朕和皇弟逃学的光景,那恐怕是朕这一辈子唯一做过最大胆的事情!”

刘辩温和的笑容倒是显得有些温温如玉,他看着牧景的眼神也很复杂。

从他父皇身死,何进叛乱,雒阳大变,他就在风雨飘零之中的随波逐流,他甚至想过自己会死在半路上,可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用如此方式登上皇位,拥簇自己的居然是他看不起的牧氏父子。

“臣昔日不懂事,胡闹之下,至陛下的声誉有损,罪该万死!”

牧景闻言,连忙俯首领罪。

当初他敢这么做,是因为他算准了刘宏的心态,可如今不一样了。

今时今日的刘辩,已不再是那个能跟着他一起逃学的少年了,他是当今君主,是天下人的皇,是朝廷之上的九五至尊,形象太重要了。

当年逃学的事情,已经严重的影响了这个少年君主在士林之中的名声,要是论罪起来了,牧景首当其冲。

“请罪?这样的牧龙图还真不是当初朕所认识的那个牧龙图!”天子刘辩的淡然的道:“当初朕所认识的牧龙图,可不是一个动不动就请罪的人,他的胆子之大,无法无天!”

“昔日吾与陛下乃是同窗,同窗之情,尚可嘻闹,可如今陛下是君,龙图是臣,君臣之间,当恪守礼纲!”牧景一本正经的道。

他倒是不太像这么一本正经,主要是内内外外太多眼睛盯着他们牧氏父子了,任何不忠之举,都会影响朝廷格局。

现在朝堂很多人按兵不动,并非应为牧山强权镇压,而是他们在观望,观望牧氏父子的图谋,观望牧氏父子的品性,只要牧氏父子显露出一丝丝‘以牧代汉’之心,必遭声讨。

大汉四百年的根基,哪怕已经折损了一大半,可还是能让汉室屹立一些年头,忠臣依旧存在的。

“或许你说的对的!”

刘辩脸上有一丝丝的失落:“如今朕已经是皇帝,是天下之主,当谨言慎行,可朕总有点不高兴,朕自自从登基之后,就连皇弟也疏远了很多,他主动请缨守陵,朕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本就聪慧,自然会多想,可朕从不曾想过这些!”

“陛下,或许陈留王(刘协已经被封为陈留王,当今皇弟,封邑陈留)也是为了与陛下之间的这份兄弟之情!”

牧景看着刘辩,心中微微一软,这少年也不过与他年纪相仿,终究只是一个还没有及冠的少年而已,他敏感的心灵被皇权给阴影了,所以他才会赶到失落吧。

“不是,是因为他恨朕!”

“啊?”

牧景皱眉,一脸懵逼。

“太皇太后死了!”

刘辩突然道:“她请反归老家,但是在归返河间的途中,却服毒自杀,对外称,年终而逝!”

牧景闻言,微微一愣,但是很快就想明白了。

太皇太后,就是董太后,先帝刘宏的亲母,她向来扶持陈留王,如今刘辩登基,自然就有人为刘辩除掉一些的隐患,比如宫中那个独掌后宫大权的何太后。

她的死,并不出奇。

可却因为她的死,刘辩和刘协兄弟两个再也不可能无所介怀了。

“陈留王与陛下乃是亲兄弟,他当明陛下之心,亦明白陛下不会如此做,或许他不会怪罪陛下!”

牧景低声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