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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鄂乡侯府。
庭院之中,百花绽放,春风如沐,牧景和戏志才两人对着石桌而坐,正在细细的在品茶,这可是南越之地上贡朝廷的一些珍品好茶,味道很甘醇。
“好茶!”牧景亲自泡茶,自己抿了一口之后,颇为满意。
“你这种品茶手法,颇为精细,少有人做到,这茶的确不错,比酒要清心,苦涩入口,甘醇入喉,直入心扉!”
戏志才赞扬的说道。
如今时代,喝酒才是招待了礼仪,青梅煮酒,温酒代客,这才是士林之中的主流,至于茶,虽有,可喜欢的人并不多,而且大多都是粗糙泡饮,不如温酒之细。
“品茶是心情!”牧景微笑的道:“泡茶却是一众能安心的技艺!”
“你如此算是安心了,得偿所愿了!”
戏志才最近得了不少自由,除了不能离开侯府之外,还算是有点活动空间,心情也开朗了不少,他本洒脱,既来之则安之,也并非一个怨天尤人之辈。
“我不得不承认,我小看了何进的胆量,他能主政朝堂,的确并非侥幸,有一股常人没有的魄力,敢为天下人之不为!”
牧景笑了笑:“我也低估了何进对吾父的忌惮,他恐怕做梦都在忌惮父亲的兵权,所以他愿意以高诚意而安抚,让我父亲进京而来!”
这一次的收获,比他想象之中还要大,简直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让他睡觉都想要笑醒过来。
“这才遂了你的愿!”
戏志才冷冷的道。
“也不能这么说!”
牧景道:“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能不能成,还是未知之数,不过好的开局倒是一定的,如今就看……“
“看天子几时驾崩!”戏志才斜睨了他一眼。
“志才兄还是这么聪慧!”
牧景笑了笑。
“你就不怕牧氏成为天下人诛杀的国贼吗?”戏志才问道。
“你有怎么知道,我们牧氏不会成为拯救大汉的功臣呢?”牧景反问。
“自古以来,外藩进京,京城必乱!”
“早乱了!”
牧景淡然的道:“南阳的兵不进京,并州军就不进京吗,或许那西凉的兵也会进京,要怪,就怪这世道逼人,谁不想安安分分的过日子,可朝廷镇不住天下,只能破而后立!”
“破而后立,一言四字,却要多少人头落地!”
“你若不想更多的人头落地,你就帮我啊!”牧景目光栩栩,道:“你若能帮我,或许雒阳能少死很多人!”
“我不会为贼所用!”
戏志才执着。
“你不想雒阳血流成河,我也不想,帮我就是帮你,我是贼,可我也在为朝廷而效命,白马寺的禅言之中有一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若是没有下地狱之心,如何有拯救天下人之勇!”
牧景侃侃而谈,十足一个神棍。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戏志才不得不承认,牧景的话多少能促动他的心灵。
翌日。
清晨。
东宫之中,大殿之上。
太子刘辩,少年锦袍,安坐桌前,目光看上手中的一本奏书,半响之后,才抬起头,看着何进,微微有些皱起了眉头:“舅父,你可知道太傅之位已虚设多年,突然封太傅,是否有些不妥也?”
突然封太傅之位,让他有些不安。
而且这个太傅,还是给了一个黄巾余孽,当有些滑稽。
“殿下,如今南阳兵权,乃是殿下心腹之患,南阳越颍川,可直入关中,若是牧山率兵与十常侍为伍,殿下若想登九五之尊,恐艰难也,唯解南阳之兵权,才能让殿下无后顾之忧,殿下何在意一点点的虚设之职呢?”
何进声音平静,却不可一世,有不容反驳之意:“臣都是为了殿下好,殿下要知道,在这京城之中,陛下尚未真正的信任殿下,殿下唯有手握兵权,方能自保,上位九五,还请殿下三思!”
“这个……”
刘辩有心反驳,但是听到何进强势的声音,却落了一个节拍,有些说不出来。
“殿下,臣是不会害你的!”何进脸庞微微有些不悦,冷然的道。
“好吧!”
刘辩无可奈何,只好应允。
这时候何进才露出笑容。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很多了,太子出面,他以势压迫,北宫之中,即使天子也难以反驳,这圣旨自当名正言顺的颁发下去,八百里快马,奔赴南阳。
但是宣旨的使臣才刚刚离开雒阳,雒阳就已经炸锅了。
“太傅?”
“不可能,牧元中不过只是黄巾投诚,官至南阳太守,何等何能,居然等上公之位!”
“荒唐,朝廷荒唐!”
“哎,朝廷让某家实在失望,想某家十年寒窗,未能出仕,如今一黄巾之反军余孽,都能位列朝廷公位,何等可悲!”
“如此朝堂,吾等天下士子,可有希望啊!”
“大将军何进,国贼也!”
“……”
牧山一步登天,引起了反应太过于猛烈了。
如今的天下,还不是一个没有秩序的乱世,朝廷制度之下,官爵晋升,讲究的是资历,一步登天者,都会引来众怒,让多少苦苦求官者怨愤不宜。
牧山成为了其中。
而何进,肆意封官爵,也让他的声望在天下人之中的走向了一个跋扈权臣的印象之中。
……
太尉府。
卢植与王允对立而坐,两人饮酒,酒过三巡之后,才开始商谈。
王允道:“子干兄,何进如此弄权,非大汉之福!”
“吾何不知也!”
卢植苦笑:“可当今之上,太子信他,吾能耐他何也!”
“未雨绸缪!”
王允执着的道:“我们可不能让皇权旁落,天下正统衰弱,以臣逆君,以仆伤主,可对不起皇恩浩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