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
“可是说一千,道一万,我们没有兵马!”蹇硕道:“我手中紧紧剩余两千不到儿郎,守住几个宫宛还可以,连北宫城防都被北军占据,进出艰难,如何扳倒何进!”
“召勤王兵!”张让突然道。
“勤王兵?”
“这回让天下大乱的!”
众人大吃一惊。
京城之中,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能局限京城实力的争斗,绝不牵涉地方兵马,因为一旦牵涉了,那就会引起很大的后果,这是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承受不住的。
“只有这个办法了!”张让道。
“召哪里的兵?”
赵忠沉默之后,问道。
“南阳!”
张让道:“南阳距离京城不远要是急促行军,月余便可至,陛下只要撑到那个时候,我们就能里应外合,灭了何进!”
牧氏父子和他们之间算是性命相连,早已经是烙印上的阉党的名讳,算是他们如今唯一能依靠的人。
“此事三思!”
众人沉默起来了。
召勤王之兵不是小时,弄不好京城就是失守了。
“陛下的身体撑不住多久,如果让太子登位了,我们还有活路吗?”张让嘴角微微扬起,有些幽幽的道。
“何进绝不会给我们一条活路的!”
“拼了!”
“立刻召!”
众人闻言,顿时有些发狠起来了。
人只要逼到绝境,是没有什么做不出来了,生死之前,他们可以践踏一切的法则,鼓起百分之五百的勇气,做平时不敢做的事情。
“这是以陛下的命令下的勤王圣旨!”张让已经做足了准备,天子昏厥的时候,玉玺他会亲自保管,平时下诏也是他来拟诏书,诏书这东西,他最拿手,他沉声的道:“想办法,送去宫去,送去西鄂乡侯府!”
“如何才能送的出去?”
这是一个难题。
“我来想办法!”赵忠眯着眼睛:“这北宫,终究是我们的北宫!”
“段珪!”
张让的目光看着其中一个中年宦官,道:“你和两位皇子最为熟络,日后你亲自去侍奉太子,想必太子不会的拒绝的!”
“好!”
段珪点头,平日他侍奉两位皇子多,所以和两位皇子之间关系最好。
“太子只有站在我们这一边,我们才有活路!”张让嘱咐。
“明白!”
段珪拳头握紧,尖锐阴霾的声音也颤抖了一下。
太子当朝,储君建立,朝廷的福泽自然延绵下去,很快各地的州牧,州刺史,地方太守等人纷纷拜奏朝廷,四方来贺。
此时又逢西凉的平叛大战朝廷大获全胜。
好事一桩接着一桩,这本来显得混乱的天下仿佛好像缓过一口气来了。
雒阳城也变得平静起来了。
北宫,显阳宛。
天子一直挣扎在昏迷和苏醒之间,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昏迷的时间比较长,清醒的时间很短,但是他还喘息一口气,也算是对天下的一个震慑。
“陛下,太子来了,你要见见他吗?”张让俯首旁边,低声的道。
北宫已经被北军封闭,能自由进出的人不多,连十常侍都出不了宫门,大概也只有太子,皇子协两个能自由的进出宫门。
“辩儿来了,让他进来吧!”
天子这时候才刚刚清醒没错就,吃了一碗小粥,精神头还算恢复了一点:“正好今天朕有点精神,就教一教他吧,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了!”
他的身体他知道。
他藏着不让何进知道,就是好震慑何进,即使明明有些扛不住,他甚至不敢去召唤太医,毕竟如今宫闱之中,已是何进掌控,他的一举一动都在何进的眼皮底下,唯有这显阳宛还算安全。
但是他知道,他也藏不住多久了。
在他还能活动的时候,他始终想要自己的儿子好好的,不管是刘辩还是刘协,成为皇帝的那一个,他都需要去教教他,这不是一个父亲的责任,而是一个大汉皇帝的责任。
“儿臣拜见父皇,父皇福寿安康!”
半响之后,刘辩在赵忠的带领之下,越过前堂,走今后院,穿着太子朝袍,他刚刚从南宫下朝而来,就直奔了显阳宛之中,走进来之后,立刻伏下行礼。
“辩儿,来!”天子对着他招招手。
“是!”
刘辩跪膝上前,伏案父皇的前面,他还有一些也有些激动,好像父皇从来没有这么慈祥的对过他。
“吾儿俊朗!”天子笑着说道:“这一身太子朝服做的不错,倒是把吾儿的精神都衬托出来了!”
“父皇,儿臣不敢!”
刘辩谦虚的道。
“不敢?”
天子道:“你现在是太子,监国督朝,代理朝政的当朝太子,有什么不敢的,你挺好了,只有不去做的,没有不敢去做的,这才是一个合格的太子!”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刘辩似明不明,但是很谦虚的受下来了。
“辩儿,你今年几岁了?”天子问。
“年方十四!”
“朕十二岁继位!”天子道。
“父皇英明,儿臣所不及也!”
“并非为父的能力,而是事势如此,朕是被迫继位的,十二岁的朕,从来没想过要做皇帝!”天子道:“只是当时的窦武需要一个傀儡,朕向来乖巧软弱,比较好摆弄而已!”
当年大将军窦武,太傅陈番,在桓帝死了之后,迎接当世还是河间王的他登基,心中什么念想,他知道的很清楚。
“可朕什么都做,就是不做傀儡!”
天子悠然的道:“所以朕用了一年的时间,就诛了窦武!”
建宁元年,也就是他登基的第二年,他利用了王甫曹节,在宫中诛杀了窦武,那时候他年纪小,算事没有这么稳重,五分算计,五分运气,但是让他赌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