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我告诉你,你千万别和别人说,陛下下了禁口令,不许消息传出去。我有个表哥在陛下中军营当都尉,据我表哥说,咱们在后面的屯粮地被明军一把火烧了,上百万担的粮食付之一炬。现在军中只剩下一两万担的粮食,咱们这么多人根本撑不了多久。”那士兵悄悄的说道。
“啊!没粮还攻个屁的城,赶紧从九江撤退啊!”张山大惊道。
“撤,往哪撤?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江西的百姓已经被咱们搜刮一空了,再去上哪找足够几十万大军吃的粮食?而明军又岂会任由咱们撤退?恐怕这边一撤退,便是一场大败!
陛下恐怕想着趁着还有点粮食,拼死打下九江来,抢了明军的粮食糊口,这才让咱们拼死攻城!”
“拼死攻城?明军守的如铁桶一般,整个九江城就像一只巨大的刺猬,怕就怕城打不下来,咱们倒是被刺猬扎得肚破肠流!”张山叹道。
即便大西皇帝张献忠下了禁口令,禁止说出屯粮地被明军烧掉的消息。可是这么大的事情想隐瞒下来谈何容易,日益削减的伙食更是粮尽的佐证。芦潭粮仓被烧掉的消息还是迅速的在营地里蔓延了开来,数十万大军一片惶恐。
一顿不吃便会饿的慌,再强壮的汉子若是饿上一天,浑身都没有力气。对一支军队来说,缺粮便是溃败的先兆!对这点,大西国皇帝张献忠心知肚明,可是现在的他却无可奈何。
数十万大军屯兵九江城下,稍有不慎便会有全军溃败之虞。张献忠是个赌徒,他想着靠着最后的这点军粮,孤注一掷的对九江发动进攻,若是能攻入城中,便可扭转乾坤!
可是一日的强攻,换来的是损兵近万伤兵满营,还有就是低落的士气。张献忠不知道明天还应该不应该继续进攻!
然而还未等单明磊派出的人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十余条船只穿越上百里的鄱阳湖来到了湖口,却是刘能带人回来了,带回来的消息让陈越以及众将欣喜不已。
火烧芦潭西贼屯粮地之后,刘能以及西贼都尉段梁一帮手下,连夜乘船往鄱阳湖深处避去,然后径直向北回九江。
这一路倒是很顺利,鄱阳湖宽阔无比,最宽处达百里之宽,这么辽阔的属于西贼那些水军根本无法封锁。更何况船队人中都穿着贼军的军服,其中更有段梁这样真正的西贼军官,便是遇到西贼水军的哨探船只,也能轻松应付过去。
只不过从芦潭到九江百十里的距离,便是昼夜不停的划船也需要两天的时间,船队粮食不多,中间一次出去找食物的时候,遇到了一队贼军引起了怀疑,幸亏刘能下令率先动手先下手为强,把这支贼军轻松歼灭。其他再无任何波澜。
船队到达湖口,正值贼军正在强攻,船队避开了贼军水师,在湖口西侧靠岸,和明军水师接洽之后,把船只留在湖口,刘能立刻从湖口赶往九江,向陈越报告火烧贼军屯粮地的消息。
“上百万担的军粮竟然就这么被你烧掉,刘能,你真是本公的福将也!”闻听这个消息,陈越简直不敢相信,惊喜的开口说道。
上百万担的军粮,这恐怕是贼军大部分的粮草了,一下子被烧掉,贼军很快便会有断粮之虞,如此也能解释贼军为何发了疯一般的攻城了。对贼军来说,恐怕军中的存粮撑不了几日,若不能尽快攻入九江,抢夺明军的军粮,恐怕数十万贼军便有溃散的危险。
“九江以及湖口城外的贼军四十多万人,一日耗粮近万担,估计贼军的残存的粮食吃不了几日,以属下估计,张献忠顶多再攻两日城,若还是攻不下,第三日便会撤兵。
趁着贼军粮尽之时我军出兵攻击,不须死战只要缠住贼军,便能轻松击溃他们。”顾君恩道,“现在的贼军如同困兽,正是最凶残的时候,等其一旦粮尽,势必军心大乱,肚子空空心神皆疲,等到那时,五十万大军比五十万头猪强不了多少,自可以轻松击溃。”
陈越点点头,“顾先生所言大善,咱们就暂且忍耐两日,等待贼军粮尽力疲之时!”
西军大营,泥土加木棍扎成简陋的营墙,墙前的壕沟倒是够深,沟底乱七八糟的树满了尖木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