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车库出来,就打电话给了王小帅。
“又来了……那个东西又来了……它又盯上她们了……怎么办?要再去一次普世山吗?”任琵焦急问道。
王小帅在电话那头没吱声。
“你上次说,你在我身上没再看到东西了?没看到我死了?那应该是结束了吧?应该是赶走了那个东西吧!”任琵催促道。
“可能,就是你说的,那东西又来了……”王小帅声音低沉。
任琵捂住脸。
“要不然,就再去一次普世山吧。你这样……”王小帅欲言又止,“我也没什么办法。我只是能看到人的死亡而已。”
任琵没再说话。
他匆匆挂了电话,回到家。
开门的时候,他还有迟疑。可是,开门之后,听到了室内温馨的对话声,他就松了口气。
他的妻女已经恢复正常。两人好像有间歇性的精神病似的,时不时地发疯一次。
任琵脸色难看,等到晚上,才斟酌着和妻子说了下午发生的事情。
他的妻子脸色发白,“又来了?”
“嗯……”
“我,我知道了……那我们,还是去普世山看看吧……”她勉强说道。
这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
夫妻二人平躺在床上,谁都没睡着,谁也都没说话。
我的视野骤然一黑,被任琵牵引到了另一个世界。
那是个梦境,一个幻境,却非常真实。
任琵又站在了黄泉路上。
他想要逃跑,但没跑几步,就听到了小孩子的声音。
“爸爸!”任琵的女儿哭喊着。
任琵回头,看到女儿站在路的另一端,手足无措地望着自己。明明两人相隔百米远,任琵却能看到小姑娘脸上的表情,也看到了她脸上的泪水。
任琵停下了要逃跑的动作,脚跟一转,顺着道路的方向,跑向了小姑娘。
百米的距离,就是体力再差,用走的,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可两人之间的距离始终都没有改变。
“爸爸!”小姑娘又喊了一声,瞪大了眼睛,“王叔叔!”
任琵回头。
王小帅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任琵身后,伸手抓住了任琵,将他往后一拉。
任琵猝然惊醒,我也回到了现实中。
任琵满头汗水,从床上坐起来后,突然跳起,冲向了隔壁房间。
任琵的妻子跟着醒过来,才问了一声“怎么”,就已经看不到任琵的身影。
我的反应没有任琵那么快,也不知道任琵要做什么,跟着过去,就看到任琵撞开了小姑娘的房门。
灯啪的一声被打开。
任琵被吓得瑟瑟发抖。
他们一家子坐在缆车里面。缆车的底掉了,所有人的脚就悬了空。更糟糕的是,这种缆车连个安全带都没有。
任琵抓住了椅子,惊骇地盯着小姑娘。
小姑娘咯咯咯地笑,双脚在空中摇晃,好不快活的样子。
任琵的妻子还抱着小姑娘,神情也是诡异,看着任琵,脸上浮现出了一个笑容,好像在看戏。
缆车剩下的那部分似乎随着小姑娘的摆腿而开始摇晃。
吱呀——吱嘎——
头顶的连接处正在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任琵的一张脸都青了,原本的颤抖也停下来,真的是一点儿都不敢动。
吱呀——吱嘎——
缆车行进到了一个节点,上方的缆绳上出现了一个节。缆车随之而震颤了一下。
任琵死死抓着椅子。
这么一下,缆车好像都往下沉了几分。
任琵脱口而出一声叫喊,又吞进了喉咙中,嘶哑道:“你是什么东西?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你有什么冲着我来,不要伤害我的家人啊!”
小姑娘的笑声戛然而止。
母女二人用一样的眼神注视着任琵,又露出了完全相同的笑容。
“你要死了。”她们异口同声。
“你到底要干什么!”任琵喊道。
“你要死了……”两人又重复了一遍,话音刚落,她们一同笑起来。
任琵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缆车又开始了摇晃,一前一后地摇摆,带起了阵阵的风。
任琵不禁闭上了眼睛,额头上的冷汗还没流淌下来,就被风给吹散了。
“老公。老公!”任琵的妻子脸色一变,焦急喊道。
任琵睁开眼。
他并没有看到,我却是亲眼看到这母女二人在一瞬间改变了态度。她们真的像是中邪一般,前一秒还在发疯,下一秒就成了没事人。
可问题是,我在她们身上没有看到属于诅咒的邪气,也没看到属于鬼的阴气。
这些都要是恶魔所做,恶魔的能力就超过了我的认识范围。
我不知道这是因为那个大巫师动了什么手脚,还是在过去的历史上曾出现过类似的人物,给恶魔加了设定,抑或是西方有什么不为东方人知晓的传统印象,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对眼下的局面,我束手无策。
“你是恐高吗?不舒服?”任琵的妻子问道。
任琵看了母女二人半晌,呜咽出声。
最亲近的人经常表现疯狂,这大概是任何一人都无法忍受的事情。
小姑娘被吓到,不知所措。
任琵的妻子知道内情,马上明白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可缆车已经恢复正常。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无际可查。
任琵的妻子只好安慰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