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出来,黑姐是在掏口袋。
我现在的位置应该是在车后排。我什么都摸不到,也就是听声辩位,大概估计车辆内的情况,给自己找个地方呆着。这种状态,她们两个不好受,我也不好受。
黑姐掏了半天,放弃了,让莫晓玲给自己拿手机。
两个人又一阵忙碌,才将黑姐的手机给摸出来,再由莫晓玲拿着,让黑姐打电话。
吴灵没有推断错。黑姐应该就是那个什么五色派的人。她能指派的人太多了。很快,她就叫了一个在民庆的人来救援。
“没问题吗?”莫晓玲问道。
她有些防备。她不相信黑姐有什么关系特别好的人能放心依靠。在她们两个都出状况的时候,碰到个起歪心思的,她们一点儿自保的办法都没有。
“如果不行,就报警吧。”莫晓玲咬牙说道。
不同于那些专家库的人,莫晓玲的人脉关系也没有强到能够疏通警局。黑姐也不能。不然,她们也不用费心地将金珊珊弃尸了。
但现在,金珊珊已经尸变,变成了怪物僵尸。那块废弃农场的土地又这么奇怪。莫晓玲打算赌警察找不到证据。
黑姐说道:“找警察也没有用。迟早都得找他们的。你的眼睛、我的身体,都不是普通医院能解决的。”
莫晓玲不吭声了。
“你有人要联系吗?”黑姐忽然问道。
莫晓玲没说话。
黑姐也没再问什么。
莫晓玲脑海中又浮现出了一些面孔。
她还没有完全放下心。那些副作用,能解决一点是一点。
黑姐忽然问道:“你怎么会一下子想到将尸体扔在这里的?”
莫晓玲愣住。
“只因为你工作的那家公司考察过这里?”黑姐又问。
莫晓玲一边回忆,一边思索。
我没想到黑姐会问这个。这问题听起来是埋怨,不然就是没话找话。可真要说起来,这种“巧合”又让人不寒而栗。
这也算命运的一部分,是老天的安排吗?
我不禁往这个方向想。
莫晓玲的回忆中陡然插入一个片段。
“之前……我找占卜师算过……”莫晓玲迟疑地说道,“算运程……”她突然屏住了呼吸,身体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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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姐没有回答莫晓玲的问题。
莫晓玲看不到,抓着黑姐的手只能收紧了,又让自己尽可能靠近黑姐。
我仔细感受那股阴气的波动。
流转的阴气并没有移动,就停在一个地方,好似热水沸腾,咕噜噜地翻涌着。
我意识到黑姐正在让那只鬼冲击什么东西。她是要强行破开眼前的幻象?
我有些难以置信。
吴灵他们那次是如何进入废弃农场的,又是如何离开废弃农场的,我不是很清楚,但吴灵应该没有养鬼,强行突破也不会是用这种办法。何况,在那次事情前后我和吴灵交流,她的状态都挺好的,不像是费了很大劲才完成整件事。
如果光以这件事为评价标准,黑姐的实力要远逊色于吴灵。
可想到“废弃农场”的档案记录,我又觉得事情不完全是那样。
被困在异空间的人想要离开是很困难的。
废弃农场现在是异空间,还只是一片会让人产生幻觉的土地,我说不清楚。
阴气的波动蹿升了起来,鬼魂的嚎叫几乎要刺破人的耳膜。
一瞬间,莫晓玲就耳鸣了,只能听到那种嗡嗡的蜂鸣声。
我也听不到其他声音了。
置于黑暗,又失去听觉。
莫晓玲两只手都抓住了黑姐的手臂。黑姐并未反抗,这一点却没有让她放下心来。莫晓玲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抓着的究竟是不是黑姐的手臂了。
我也感到无所适从。
虽然在之前的梦境中,我也什么都做不了,但好歹我是个合格的旁观者,我目睹了事情的全部经过,没有漏掉任何细节。现在,我就是个睁眼瞎,真的是睁着眼睛也什么都看不到。
我怀疑,自己的确是有些消耗过大了。连续的梦境让我的状态走下坡,我只能被动和莫晓玲的感官联系起来,失去了自己的感官。
当耳鸣声消失,我感觉到自己手底下的肌肉松弛,变得沉重无比。
这应该是莫晓玲的感觉。
她抓着的黑姐好像一时脱力,跪倒在地。
没有吐血的声音,也没有喘息声。
什么都没有,才更让人觉得不安。
莫晓玲被突如其来的重量拽了一下,回过神后,小心翼翼地伸手摸过去。
她摸到了黑姐的脸。虽然手感不是很清晰,她从来没有这么仔细地摸过别人的脸,不知道判断是不是正确,可在脑海中印出来的模样,是黑姐的,高鼻梁、长直发,还有衣服的竖领……
“黑姐?”莫晓玲小心问道,手还在触摸。
她摸到了粘腻温热的液体。这就很容易判断了。是血液。就粘在那个人唇角、下巴上。
“嗯……”
气若游丝的声音让莫晓玲确认自己抓着的人没有被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