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前,不但奖金一分都没有,年前那个月的工资,都还扣着没发。
也不是扣着,是没钱发。
所有的资金,都紧着航空公司这边。
“那就再招,以我们东成的名气,现在还怕找不到人吗?”刘继忠说。
再招?那确实不难,难的是,别说招进来的这些人,就是现在的老员工,如果到这个月底,还不能发工资,不知道又要流失多少。
而刘继善最清楚集团的资金状况,其它的不说,只一项数据,就让他一直夜不能寐:截止到去年大年三十,东成单工程欠款纠纷,就超过100起,粗略统计,设计金额高达436亿。
他坐了下来,“老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所有的公司都会跨的!”
“哥,”刘继忠笑着在他哥肩膀上拍了拍,“等接下来的飞机一到,等航空公司走上正轨,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你看,到年底,我们就可以启动ipo进程,到那时,你就担心钱该怎么花吧,”
他对公司的未来,看得很清楚,只有航空公司上市,才有可能解决资金问题。
所以,航空公司,一定要表现得光鲜亮丽。
“去吧去吧,先主持招人,”他推着他哥往门外走。
“对了,新招的这批人,培训从简,”
从简?刘继善原地站了好一会。
不在新招的员工身上花培训费?这是说,已经做好了留不住这些人的准备?
手机响起来,刘继忠一看那号码,马上调整了一下,接起电话的时候,已经是笑容满面,“哈哈周局,”
那边寒暄了几句,“刘总,……这五个地方,你最近最好不要去,”
刘继忠笑容不变,“谢谢周局关心,这些问题,都是小问题,那些工程款,我们这个月能结清,”
周局之所以让他不要去那几个地方,正是因为工程款纠纷,因为牵涉到一些已在执行中的案件,他们预计,如果刘继忠在那些地方现身,很有可能被当地执法部门先抓起来。
手机刚放下,电话又响起来,航空公司的,“董事长,今天到深圳的航班,只有32位乘客,要不要飞?”
“飞,”刘继忠想都没想的说。
无论如何,一定不能让外界看出问题来。
但钱,始终是一个大问题啊!
钱该怎么来?他像一只困兽一样,在办公室里转来转去。
都不用坐在桌后那个笑得莫测高深的和尚解签,沈雪就知道,这是地道的下下签。
“你们就都是这样的套路吗?”沈雪把那支签甩在桌上。
“施主,一切有为法……,”
“我还偏不吃你这一套,”沈雪从从铂金包里拿出芬迪的钱包来,抽出两张百元大钞拍在桌上,拉起刘继忠的手,“我们走,”
老和尚身边的年轻和尚,连忙抬手叫了一声,“施主,想听听如何化解吗?”
那被美妇挽着的矮个男人脚步顿了一下,就在年轻和尚以为有门的时候,那两人又加快了脚步。
老和尚也一脸的落寞,本来还以为可以大捞一笔的,啧,玩脱了!
他们这些江湖人,对奢侈品牌的认识,不会比那些信奉“包治百病”的姑娘少。
就这两位这身打扮,先抑后扬一把,让对方上天香几柱,本来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谁知道,他们竟然这么不按照套路来。
来这里拜佛求签,一般不都是求个心安吗,抽了下下签都还不继续,这心里能安稳?
“老公,别信他们的,不过是骗钱罢了,我们去上面的那家,”走出山门,又戴上墨镜的沈雪带着刘继忠,准备继续朝山上走。
“算了,”刘继忠摇摇头,“回去吧,”
他来这里,确实是为了求个心安,但没想到更心烦。
都不用去另一家他也知道,就是在这一家,要是再抽一次,也一定是上上签。
但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至于破解之法?
他遇上的事,和抽签是谐音,“愁钱,”
要做的是,还和抽签是谐音,“筹钱,”
这不是一支上上签能解决的问题。
从去年开始,一直在到处给人演讲、上课的刘继忠,现在有了一个很痛的领悟,生活,才特么是最好的老师。
但这是一个最不负责任的老师,它知道给你出难题,却从不教你如何去解决。
这还是一个很恶趣味的老师,它最擅长的,就是让你过去说的一些话,来打你的脸。
从去年到现在,他一直把有一套说辞挂在嘴边,“一架飞机一天的租金、燃油和起降费等全部成本为30多万元,”
“而我们每天要飞6趟,共有近800个位子可以卖,我们的航班,现在普遍有9成的上座率,所以,每张机票只需卖400多元就能收回成本,所以,盈利,轻松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