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双手扶着床面,打算冲床上下来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急促地敲响,门外还传来了老左的吆喝声:“仉家出事了,你赶紧起来!”
仉家出事了?仉家能出什么事儿?
我一个箭步冲下床,将房门拉开,一眼就看到老左那满脸焦急的表情。
“怎么了,我家里出什么事儿了?”
“你们家的五房长老,仉荣,死了。被人勒死的。”
仉荣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都不知道自己应该高兴,还是应该伤心。
家里的这位五房长老,说起来也算是我的长辈,虽说没什么交集,但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但同时,他又是不周山安插在仉家的内奸。
由于这家伙的危害不算太大,加上我手头的事情太多,所以一直没功夫收拾他,怎么突然间被人给弄死了?
不周山已经灭门,实用隐蔽不出,按说没有人会闲的没事干去杀仉荣啊。
实用要是想杀仉荣,他离开仉家的时候就动手了,不会等到现在。
我百思不得其解,这事儿到底是谁干的?
心里正疑,卧室里就传来了手机震动的“嗡嗡”声。
这一阵急促而又极度沉闷的声音,一听就是从我的直板手机里发出来的,知道这个手机号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老左,另一个,就是吴林。
而此刻,老左正两手空空地站在我面前。
我心里一愣,下一瞬间就快速关上门,回床头前抓起了手机。
点亮屏幕一看,吴林发来的短信上是这么写的:“借回渤海为名绕个弯,去摸摸岭南石家的底。”
一看这条信息我就明白了,仉荣十有八九就是吴林杀的。
这招够绝的,实用绝对想不通凶手是谁,因为以我们这群人的性,绝对不会要了仉荣的命,顶多也就是将它交给组织处理,因此他也无法料到,仉荣之似,只是为了给我们一个离开海南,前往岭南石家的理由。
只可惜吴林这一次又平增杀孽,我以后再想帮他洗清罪名,怕是难上加难啊。
我快速删掉短信,收起手机,而后才拉开门对老左说:“收拾收拾东西,咱们去岭南。”
老左蹙眉:“你是想接着回渤海湾的名头,绕道去石家?”
“嗯,既然眼下有了这么一个离开海南的理由,咱们当然应该好好利用它一下。”
我这边正攥着手机生闷气,老左就在一旁问我:“你想找盖栋来帮忙?有他师父杜康不就够了?”
“不一样,”我摆摆手:“杜康亲口承认过,盖栋的本事比他大。”
老左摇头道:“我估计,盖栋肯定不会回来。记得我早年在鬼娃家里见到他的时候,他只是跟着我们一起进村,却完全没有任何作为,当时我看他身上的念力很弱,还以为他是能力不济才没出手帮忙,现在想想,那时候他就一直在藏着,生怕我发现他能耐大。”
我十分疑惑:“别人家的宗门弟子都是不遗余力地想要光大自家门楣,杜康和盖栋可倒好,生怕别人知道自己本事大,难不成只有全天底下的人都轻视他们,他们才满意?”
老左比我理智:“之前陈道长不是说,杜康一门在行当里仇家甚多,他们要是名气太大,可能这些仇家全都会一起找上门来,相反,他们如果混的不好,这些仇人不将他们放在眼里,自然也就不会为难他们。”
我摇头:“我觉得陈道长说得这番话,可信度不高。所谓仇家,就是你混的越惨,他们越是会落井下石,你混得壮、名气大、朋友多人脉广,他们反而有所忌惮。”
老左赞同我的观点,当即点了点头:“这里面怕是有其他隐情……”
他正说着话,屋子里就传来了陈道长的嚷嚷声:“刚才是谁说我瞎扯淡来?”
一听他这动静我就心里头一个激灵,接着头皮也开始发麻。
刚认识陈道长的时候,我以为他是个忠厚老者,认识时间长了,了解多了,才发现这人压根就不讲理啊,尤其是他发起飙来的时候,那简直就是胡搅蛮缠,不从你手里讹走点东西他就不算完。
我刚才也没说他瞎扯淡啊,我只是说可信度不高。
这时陈道长已经风风火火地从屋子里冲了出来,澄云大师也乐呵呵地跟在后面,打算看我的热闹。
我一看风头不好,赶紧扭转风向:“这次我去武陵,确实查到了一些重要线索。实用怕是要让阴夜复活啊,哦,就是夜魔。”
说话时我特意提高了音量,陈道长和澄云大师都是在太阳墓底和夜魔交过手的人,一听到我的话,他们两个立即停下脚步,脸上都浮起了异常沉重的深色。
他们俩的心弦紧起来了,我却着实松了一口气。
这两天个老家伙着实不好对付,他们俩要是贴上来找我麻烦,能把我给头疼死。
老左说外面不是说话的地方,便引着大家赶快进屋,大家在客厅里落座,梁厚载则摸出一张隔音符,贴在了门框上。
等一切准备妥当,老左也显现出了着急的样子:“你查到什么了?”
我沉了沉气,好好将最近这些天的经历梳理了一遍,随后才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徐徐道来。
之所以“徐徐道来”,是因我每说一句话都必须格外小心,怕就怕,一个不留神把吴林给捅出来了。
花了一个多小时,我才把话说完,我爸拍了下大腿,十分替实用不值:“他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老左眉头紧蹙地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茶几,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正想开口唤醒老左,澄云大师突然来了一句:“这些都是你一个人查到的吗,你身边应该有人提供帮助吧。”
我不想说谎:“确实有人在帮我,但这个人的身份比较特殊,我不能将他的名字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