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你和不周山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为什么一定要和他们死磕到底呢,如今不周山已经没了,按说,你也没有继续与我们合作的必要了吧?”
金帛番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入我家门,拆我祖庙,窃我族人血肉,这难道还算不上血海深仇吗?不周山是没了,但我知道,当年的幕后主使还活着。”
“幕后主使是谁,实用啊?81年那会儿,实用才十岁,据我所知,当时他好像还没有完全控制不周山呢。”
“我不知道幕后主使是谁,但我知道那个人肯定还活着。”
吴林打断了我和金帛番的对话:“马上就天亮了。”,说着他就将车子停到了路边。
我只能中断对话,一把拉开车门:“金前辈,你回国以后,不要告诉其他人我今天找过你。”
金帛番望着车门外的路牙,脸色有些黯然:“小二爷还能信任金某,可金某却再也信不过小二爷了。”
我说:“信任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必须把力量用在一出,此能将那个幕后黑手找出来。”
听我这么一说,金帛番的目光再次变得坚定起来。
我也没再说废话,伸手朝车门方向一摊:“金爷,请!”
金帛番也没再犹豫,立即下了车,我拉上车门的瞬间,他又转过身来,朝我抱手作了个揖。
吴林不敢久留,立即开着车子离开郊区,他也不问我要去哪,直接将车子开上高速,朝着正北方向走。
车子在高速路上行驶了二十分钟以后,吴林才开口问我:“去哪儿?”
我想了想,说:“我要先给老左打个电话,让他回寄魂庄查点儿东西。”
“然后去哪?”
“等老左传回消息以后,咱们就去武陵。”
吴林点点头:“那咱们先去呼和浩特吧。”
我自然没有任何意见,估计此去呼和浩特,他又会故技重施,用公共电话联系老左,然后再换一辆车子。
见我没有回应,吴林又问一声:“你真的认为,那个金帛番可靠吗?”
我摇头:“可靠不可靠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彼此需要对方的力量。哎吴林,你说,金帛番口中的那个幕后黑手,到底是不是实用?”
“是不是都不重要。之前听你说了一些实用的事儿,我对他也多少有了点了解,依我看,他绝对不是一个屈居人下的人,所以,不管当年幕后黑水是谁,这个人的位子,都已被实用取代了,我猜啊,这个所谓的幕后黑手现如今恐怕连尸体都找不到了。”
“我是觉得,这个幕后黑手很可能就是武陵张家的人。”
“确实有这种可能。”
封了26座墓?这个数量倒是超乎了我的想象。
我就问金帛番:“他封的,都是些什么样子的邪墓?”
金帛番摇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都多少代之前的事儿了。不过……我倒是知道那二十六座墓穴的具体位置。”
“有多具体?”
“你给我一张地图,我就将每一个墓穴的位置点出来。”
这些年出门在外,带着全国地图和各省地图已经成了我和李淮山的习惯,这一次也不例外,在离开银川之前,我出于一种类似于强迫症的冲动,跑到报刊亭买了地图。
听金帛番这么一说,我立刻让吴林拉开副驾驶座前的收纳箱,把我放在里面的地图拿出来,在地图旁边还有一支签字笔。
金帛番拿到笔和地图以后,就低眉沉思起来。
要在这么一张地图中标注出26座大墓的位置,对金帛番来说也不是一件特别容易的事,他沉思了很久,才在地图上标出了第一个点。
这个点位于广州境内,我仔细看了看地图,越看越觉得其所在的位置非常眼熟。
看了半天我才想起来,这好像就是阴阳路所在的位置,当时为了调查那条路,我还特意跑到罗浮山向侃侃道人和青崖子求助来着。
不过由于地图的精度很低,我也不能确定金帛番标注出的这个小黑点是否和阴阳路的位置重合,只是觉得两者应该离得很近。
大约每隔五六分钟,金帛番就会抬手在地图上标出一个点,湘西的断魂乡、河南的仙人洞、西南边陲的蛹寨、渤海湾地下的破碎空间,这些年我去过的几处险地,几乎都被标了出来。
现在我越发肯定,先前金帛番标注在广州境内的那个黑点,应该就是在阴阳路附近。
从昆仑山到广州,再从广州到渤海湾,金帛番在地图上点出的26个点,连成了两条蛇形的曲线。
我端着地图反复看了几遍,既觉得这两条曲线的形状非常眼熟,但同时又有一种十分别扭的感觉,我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别扭。
“只有这二十六个点吗?”我眼睛盯着地图,嘴上问金帛番。
金帛番点头:“我不可能记错,沈万三确实只封住了26口邪墓,墓穴的位置我也不可能记错。”
他的极端自信让我不由地心生疑虑:“记得这么清楚?”
金帛番解释道:“沈万三临终前曾有遗训,让包括金何两家在内的几个江湖门阀做他的守墓人,世代守护这26座邪墓。说来也怪,从明朝以后,当年得沈家扶持的江湖门阀都以极快的速度没落,到民国时期,就只剩下我们金家和何家尚存。由于邪墓的数量太多,我们两家的人力有限,根本守不过来啊,但仙人遗训不敢忘,所以至今还记得26座大墓的具体位置。”
原来是这样。
我问他:“沈万三为什么要封住这些墓穴?”
“据说是怕阴阳两界融为一体,可我也不理解这话是个什么意思。”
这时吴林插嘴问了句:“沈万三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金帛番的口气变得很不确定:“有种说法是羽化升仙,还有一种说法是死在赴边充军的途中。我觉得应该是就是充军途中过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