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左不抽烟,我也不好意思老当着他的面抽烟,于是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坐着。
直到李淮山和梁厚载递了吃的过来,老左伸手去接的时候,才开口说了句:“这个不周山,在某些地方和葬教很像。”
说着,他将一个热罐头递给了我。
随后老左接着说道:“葬教的人有个特点,就是一旦有被俘的危险,就会用最高效的手法自杀,在这一点上,不周山门人和葬教的教众很像。而不周山的行事风格也和葬教一样隐蔽。我甚至觉得,不周山和葬教极可能也有着一致的目标。”
我只对最后一句话感兴趣:“葬教的目标是什么?”
“让夜魔复活,让十全道人得到永生。”
“谁?”
“夜魔。”
“不是,我是说后头那个名字。”
“十全道人,这不是一个名字,只是个称号。”
我突然想起来在哪听过这个名号了,当初实用曾告诉我,我爸年轻的时候之所以刻意寻求长生秘诀,就是受了别人的点拨,那个人自称得了十全大道的传承,号“十全道人”。
嗖——
我正想将这个话题继续延伸下去,黑暗中便再次传来了急促的破空之音。
这一次我隐约能辨认出来,那好像是某种活物在在风中极速穿梭的声音。
但我也只能听到声音,看不到这动静到底是什么东西撩起来的。
其他人也听到了动静,刘尚昂甚至给狙击枪上了膛。
我问黄玉忠:“看清是什么了吗?”
黄玉忠摇头:“看不清,但我听到了一点点轻微的喘息声,可以确定是活物。”
我又转向老左,没等开口,老左就说:“没感应到生气,也没感应到邪气。瘦猴,炸个亮!”
刘尚昂立即从背包里拿出一颗圆形的物件,喊一声:“匍匐,闭眼。”,就将那东西扔了出去。
我不敢怠慢,赶紧将整张脸都埋在了地上,紧接着就是“嘭”一身爆响,即便我将脸压得很低,可还是能感觉到从头顶上压过来的强光。
好在这道光很快变弱,刘尚昂吆喝一声:“起来吧。”,我才抬起头来。
刚才刘尚昂扔出去的东西可不是普通的闪光弹,那玩意儿炸裂以后还洒出很多能发光的粉末,现在这些粉末大面积地粘在地面和石顶上,照亮了很大一片区域。
光线忽闪忽闪的,算不上稳定,那些石钟乳投在石顶上的影子也慢慢摇曳起来,就像是活物在扭动身子一样,所有人都瞪大了眼,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情景。
可除了那些晃来晃去的影子和光,依然什么都没有。
仿佛刚才突然出现的破空之音,只是我们的幻觉而已。
一个人的幻觉是幻觉,可这么多人全都在同一时间,听到了同一个声音,那就不是只凭“幻觉”二字就能说得清了。
老左他们立即端起手电,朝声源方向打光。
只有我知道打光也没用,因为那个位置只出现了声音,却看不到任何异常景象。
仿佛发出声音的东西,可以在鬼眼注视下隐去身形。
黄玉忠低声问我:“什么东西?”
我摇头:“没看见。”
说完,我抬手朝前方的李淮山招了招手,当时李淮山的那条光束正好就蹭着我的身边照射过去,他能看到我的动作。
李淮山将手电光打在我的脚下,我用不算太大的声音喊:“保持警戒,继续前进。”
李淮山没废话,将手电打向前方,招呼大家跟着他走。
就连鬼眼都看不到的东西,你再怎么晃手电也没用,现在我们能做的,也只有在前行中提高警惕。
其实我很想知道,老左有没有感应到什么不正常的炁场,不过一看他那死死拧在一起的眉头,我也能猜到他可能什么都没感应到。
说来也是怪了,自从我们再次开拔,周围就没有出现任何异常,也没有出现任何突兀的声响。
可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心里发慌。
前行整整两公里,背阴山终于出现在了鬼眼的视野中。
和我担心的一样,这座山一看就是用玄铁打造的,平整到如同被削掉一块的山头,精工细作的山身,都和我在俞大猷军械库里看到的那个一模一样。
看到这座人工打造的铁山,这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当初我和仉亚男可不光在俞大猷的军械库里找到的这么一座铁山,还看到了一副刻在墙上的对联。
上联是:在阳世任凭你艰险毒辣害人智谋深似海;
下联:到阴曹难逃我剜拔剐炸惩凶冥律法如山。
没有横批。
后来我特地查过,在北邙山的翠云峰有个老君洞,洞口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对子,而前不久,吴林曾让我于今年腊月二十八去翠云峰找他。
这么一想,我突然觉得这些年自己兜兜转转,其实一直在绕一个很大的圈子,不管怎么走,总是会回到。
一直到整个队伍都贴近了铁山,大家才停下身来,朝着铁山上打光。
这几乎是一种本能行为,任何人看到这种东西,都会停下来观察一下。
老左端着手电在铁山上扫了几下,还自言自语地说了句:“也不知道这东西内部有没有特殊的机关。”
他的话就像是晴空霹雳,一下子就把我给劈醒了。
对啊,以前看到这种铁山的时候,我怎么就没想想,铁山内部说不定还藏着别的东西。
一边这么想着,我就拿出铃锤,快速凑到了铁山跟前,挥锤在铁山表面细细敲打起来。
这么大体积的铁山,不可能是铁心的,铁壳内部应该就是一块质地比较轻的石头,这从铃响中就能听得出来。
可那也只是一块石头而已,我敲打了半天,也没发现其他机关布置,一直到我端着铃锤,走到了一条没有刻画水流的山涧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