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他们三个说话的时候,我根本就插不上嘴,老左也和我一样,半天没插话。
直到他们三个同时住了嘴,老左才开口道:“既然摄像头没有损坏,那它应该能拍到一些东西。”
听左有道这么一说,老魏才像是刚回过味儿来一样,抬手拍了下大腿,颇有些兴奋地嚷嚷道:“那咱们就先出去,把摄像头录到的东西调出来看看。”
这家伙也是个手比最快的主儿,一边说着话,就开始解身上的钢索。
每个人都想知道深渊下方究竟有什么,大家用最快的速度回到营地,找到了老魏的笔记本电脑。
老魏满脸兴奋地将摄像头记录的内容调出来查看,可呈现在电脑屏幕上的,却只有一抹漆黑。
由于播放录像的界面只占用了很小的一个窗口,在这个窗口外部,依旧能看到lux(一套不同于dows的桌面系统)的系统桌面,所以我们都能确定,这不是电脑出现了黑屏。
老魏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硬疙瘩:“怎么回事儿这是,内存读取器出问题了?”
他正说着话,屏幕中就出现了一道白色的光束,这道光从窗口左侧快速闪到右侧,又快速晃了回来,最后固定了在显示窗的中央。
这是无人机上照下来的光束,刚才之所以没出现画面,应该是因为摄像头当时背对着灯光,万幸它现在转过来了。
汤剡的操控无人机的手法非常稳健,在这之后,无人机平稳下降,摄像头动也不动一下,一直“监视着”从上方照下来的灯光。
接着余光,我们能隐约看到深渊边缘的一段石壁,这段石壁应该被火焰灼烧过,时常能看到硫化的痕迹。
同样的景象持续了足足十分钟,而当进度条移动到十分零五秒的时候,图像再次变成了一片纯粹的黑色。
这一次老魏没提什么内存读取器,只是死死地盯着屏幕,包括我和老左在内,帐篷里的人全都摒住了呼吸。
就在刚刚那一个瞬间,浮现在画面上的光束突然间就消失了,期间没有经历晃动,可以确定,画面之所以变黑,绝不是因为摄像机出现的晃动。
而在此之前,电脑的喇叭里只传来一阵阵轻微的风声,可是现在,我们却听到了一阵极为怪异的噪响。
咯——咯——
那声音极度的生硬,极度的幽长,就像是两块巨大的石头正在黑暗中缓慢地磨动,这两块石头的体积极可能是我们难以想象的巨大,因磨擦声在长达半个小时的时间里一直没有间断。
一直到无人机开始回升,光束出现,噪声消失的时候,我们才想起来将声音调大,并把进度条调回了半个小时前。
声音被增大以后,我们不但听到了更为巨大的磨动声,还听到一阵极为绵长的气音。
呵——呼——呵——呼——
单是一呵一呼,就要占用整整十五分钟的时间,仿佛有一个体积难以揣摩的庞然大物正在地底缓慢地喘息着。
老魏说,虽说每一份报告上提供的信息都不一样,但每次他看完那些报告,脑子里就只剩下四个字:“没有异常”。
勘测了这么久,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让老魏更坚定地认为,地底的深渊根本不应该存在。
李淮山和仉寅要想把设备运进深山,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刘尚昂则在第三天的傍晚回到了泅水荡。
他回来以后也顾不上休息,立即动手改造无人机,经历了长达四十个小时的奋战,终于将七架无人机全部改成了我想要的样子。
经过试飞,发现这些无人机不但控制距离变得很长,而且稳定性也变得更好,只不过由于上面装了太多东西,电力的消耗也比较大。
在这种事上也不能吹毛求疵,刘尚昂已经做得很好了。
看到被改良过的无人机,老魏立即变得兴奋起来,等了这么多天,他已经等腻歪了,就想赶紧下地。
这一次,庄有学没再拦着他。
我能感觉出来,庄有学很迫切地希望这次勘探赶紧结束,他似乎不想让即将到来的第二拨人也参与到这次的行动中来。
当天下午,我和老左就陪同老魏一行进了排水洞,我们每个人手上都有一架四旋翼无人机,但只有汤剡手里有遥控器。
刘尚昂说,用来改良遥控器的信发装置非常难买,他也是花了好大力气才弄到了一个。
我们顺着石阶来到洞口边缘,老魏带着两个学生先在墙壁上打了钢钉,又套上钢索,将自己给捆结实了,汤剡顺带着把遥控器也捆在自己手上。
这地方确实怪异,如果不做点保护措施就站在洞口边缘,很可能会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直接跳下去。
老魏他们三个负责在洞口探查深渊内部的情况,而我和老左负责看管无人机。
等一切都收拾妥当,汤剡就操控着第一架无人机降入了深渊。
被刘尚昂改造过以后,这些四翼无人机启动的时候声音都相当大,加上这地方回声很强,一时间螺旋翼的“突突”声不绝于耳。
可随着无人机快速下降,螺旋翼的声音也渐渐小了。
期间老魏时常询问无人机的下降距离,他问的时间很准,几乎每次发问,无人机都正好下降了一百米。
无人机下降五百米以后,鬼眼便再也看不到它了,只不过由于环境很安静,依然能听到轻微的“突突”声。
过了没多久,那阵声响突然消失了。
汤剡快速摆动几下手上的遥控器,可能是没什么效果,于是就对老魏说:“无人机消失了。”
由于我和老左在场,他们交流的时候都用了普通话。
黄辰羽在一旁问:“消失了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无人机超出控制范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