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9章 诡墓

幽冥通宝 人面鲎 3359 字 10个月前

我心里不由地大惑,许瞎子为什么要在这里立起这样一座泥墙,这么薄的墙,当真和纸没什么区别,别说是我的,换个力气大点的成年人都能一脚给踹塌了。

这个墓穴在我看来实在是怪异到了极点,很多事情都无法用正常的眼光去看到。

可越是这样,我心里便越发的不安。

左有道见钢钉一下子陷入了墙面,也忍不住大皱眉头:“这么薄的墙?”

我心里乱得很,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只是咂了咂嘴,一边捏住钉帽,将钢钉从泥墙里薅了出来。

靠着鬼眼,我不用凑到凿洞上就能看到对面的情景。

墙体的另一侧也是个被间隔开的小墓室,墓室的面积也就是二十平左右,室中央也有一口石棺,只不过这口石棺的年代显然比我们身边这口棺材要久远得多,棺材的棱角已经被腐蚀得非常光滑,四面棺材板上刻了很多文字,但由于侵蚀过于严重,已经无法分辨出上面到底写了什么,不过从文字留下的最后一点轮廓来看,那好像都是一些非常古老的甲骨文。

在这口棺材后面,还立着三口木棺,这三口棺材应该是成化年间的产物了,如果它们和隔间内的石棺一样古老,早就腐烂得连渣都不剩了。

不过即便是成化年间的东西,腐烂得也相当厉害,三口棺材看上去就像是马上就要垮了一样,其中一口棺材的棺盖甚至塌出了一个很大的口子,能看到里面的尸体不但没有干瘪,反倒严重水肿,就跟充了气一样。

我将隔间里的情况告诉左有道,左有道低眉沉思了片刻,才对我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三口棺材应该都是养尸棺,立棺的人很可能是想将里头的尸体养成尸煞,可大概是因为手艺不够纯熟,最后只养出了尸傀。”

所谓的尸煞,就是用怨气和阴气为材料,人为炼制出的邪尸,而尸傀,则是炼尸失败的产物。

不过左有道也说,这些都只是他的推测,因为他也感应不到立棺里的尸气,暂时也说不清,是他对炁场的感知能力出现了问题,还是说棺材里的尸体压根也不是什么邪物。

可这些五百多年的老尸不但没有干瘪腐烂,还肿胀成那个样子,显然是腹部囤积大量尸气的结果,说他们不是邪物,我估计连鬼都不信。

之后我和左有道合计了一下,还是打算拆开泥墙,都对面的隔间里看一看。

不能怪我们犹豫,这座墓穴实在是诡异非常,即便是左有道这样的老手也要格外谨慎。

拆除泥墙的过程中,我就隐约感觉到又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一时间又说不出到底是哪儿不对。

直到泥墙垮塌时激起的飞尘让我连着打了几个喷嚏,我才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分辨出粉尘中的泥腥味儿。

仉家人的都有识香辨古的能力,就算不闻古物,嗅觉也比常人稍微灵敏一些,可现在我就像是嗅觉完全失灵了一样,只是机械的呼吸,什么味道都闻不到,就连之前一直弥漫在空气中的霉味儿都闻不到了。

这时左有道也闷闷地说了句:“我感应不到炁场了。”

疤痕从左侧太阳穴笔直地向右延伸,划过上眼皮和鼻梁,最后消失在了右眼的眼角处。

我特意扒开眼皮看了看,干尸的左眼窝里直接就是空的,右眼窝里竟然还有一颗同样干瘪的眼球。

棺材里除了这幅尸体,倒也没有其他的随葬物。

左有道伸手摸了摸尸体的手臂和小腿,略带疑惑地说:“死了这么多年,骨头竟然还没有变脆,从皮肤的颜色上来看……”

一边说着,左有道就在干尸身上来回扫了几下光,随后才接着说道:“这个人在临死前应该服用过大量水银,他的体质比较特殊,能将水银完全消化吸收掉,不过这些水银还是导致他的神经系统出现了一些问题,你看他的脊椎,已经有扭曲变形的迹象了。”

我说:“这人不会就是许瞎子吧?”

左有道不置可否:“不好说呀。也不知道这个许瞎子是完全瞎了,还是只瞎了一只眼,眼下这幅尸体不是全瞎,他生前应该是个独眼龙。”

我估计,许瞎子不可能一点东西都看不见,不然的话他也不可能设计和建造出这么复杂的机关,不过回头一想,寄魂庄的柯宗毕明明也是个瞎子,却又总像是什么都能看见一样,所以对于许瞎子是不是全瞎这个问题,我也没办法给出肯定或否定的答案。

估计左有道也是想到了柯宗毕,才有了刚刚那番话。

如果石棺里的干尸就是许瞎子,为什么他会被葬在这里?

按照周连山的说法,许瞎子是最后一个进入地下暗房的人,那时候尸妖已经进入地底,地下不可能还有其他活人,许瞎子又是如何在死后将自己放进这口棺材的,重达数百斤的棺盖又是如何盖上去的?

没错,许瞎子确实有可能是个力士,也许数百斤沉的石头本来就难不住他,但别忘了,刚才左有道也说过,他在死亡的时候,神经系统已经受到水银的摧残,脊椎都开始变形了,以那样一种状态,许瞎子就是力气再大也拿这块棺材盖没办法。

除非他是先进棺材,盖上棺盖,然后在自己被憋死之前服用了水银。

可我和左有道在棺材里寻找了半天,却根本没有找到用来装水银的容器。

怪了!

我们两个反复探查过棺材内部,一无所获之下,两个人只能抬起头来,小眼瞪小眼地望着对方,一时间都愣在原地。

也就在这时候,我们脚下不早不晚地传来了一声炸响。

啪……

声源似乎在地底下很深的地方,以至于这声音听起来非常微弱,但由于周围极静,我们两个还是清清楚楚地听见了。

那是一种类似于电流打在金属上的声音,只出现了极为短暂的一瞬,接着就消失无踪了。

与此同时,我隐约感觉到身边闪过了一个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