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沉闷的枪响,半空中的鬼背蜣螂被打成了碎片,可在下一个瞬间,裂石声就笼罩了整个大空间。
大片黑虫子顺着地面上的一个个破口呼啸而起,它们聚拢在一起,就如同一团团从地底蹿出的浓浓黑烟。
我大吼一声:“加快速度!”,一边拿出幽冥通宝,冲向了虫群。
吴林一个箭步冲到我跟前,伸手将我拉住:“不要命了!”
他也是一边说话一边做出别的动作,我都没留意到,他伸手来拉我的时候,那只手里还夹着一颗刚扯掉引线的手雷,话音一落,吴林也甩着胳膊将手雷扔了出去。
嘭的一声爆响,黑暗中撩起一道惊天火舌,我才知道吴林扔出去的不是一般的手雷,而是一种类似于燃烧弹的东西。
火焰落地以后,又点燃了地上的油,几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火就顺着油烧到了我们面前。
我早已从幽冥通宝中召出两道阴气,此时业风业火已经成型,我将业火导向了空中,将业风导向地面。
业风一出,地面上凭空出现了冰层,暂时挡住了呼啸而来的火势。
我问吴林:“还有燃烧弹吗?”
吴林直接用行动做出了回应,他快速从背包里拿出三颗燃烧弹,一齐朝虫群扔了过去。
地上的油好像怎么都烧不完似的,四颗燃烧弹落地以后,快速构建出了一道熊熊火墙,这道墙沿着业风塑造出来的冰层横向延伸,直接将整个大空间割裂成了两半。
鬼背蜣螂身上好像也附着有大量的油脂,只要一沾到火,瞬间就被燃成一个火球,并在极短的时间里丧生、跌落。
此时呈现在我和吴林眼前的,出了摇曳的火墙,就是这些或飞或落的火球了,刚才还漆黑一片的空间,此时也被火光映成了黄褐色。
我发现每当有鬼背蜣螂被烧死,就会有一股很掺杂了怨气的浓郁阴气从它们的尸体中飘出来,这样的炁场,常见于那些被阴风洗涤超过十年的厉鬼。鬼背蜣螂身上的那层甲壳,似乎能将这种邪气完美地包裹起来,要不是甲壳被烧穿,我竟也感觉不到潜藏在它们体内的邪气。
期间我又召了两道业风,让地面上的冰层变得更厚。
吴林看着我加固冰层,脸上的表情竟有些凝重,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一直到冰层足有五六米粒厚了,吴林才拍拍我的肩:“快走吧,等火一熄,它们还是会压上来。”
我冲吴林一笑:“不能给它们机会。”
说罢,我便催动幽冥通宝,召出青铜鬼门。
鬼门一开,浮空得虫群就像是被冻僵的一样,突然间失去了活力,就连那些已经燃成火球的虫子都被固定在了半空,下一个瞬间,鬼门爆发出了强劲的吸附力,鬼背蜣螂体内的邪气全部抽出,并汇聚成旋风,极速冲入鬼门。
确切地说,鬼门从鬼背蜣螂身上抽出来的,其实就是一只只厉鬼。
每一只蜣螂体内,都困着一只厉鬼。
仿佛青铜鬼门曾镶嵌在那块石壁上,后来铜门消失,才留下了这样一个巨大的槽。
站在我身后的李淮山也看到了石壁上的凹槽,忍不住问我:“青铜鬼门?”
我点了点头,又摇摇头。
其实我压根没法确定鬼门是不是在这里出现过,我召出来的鬼门比眼前这个门槽可要大得多,门顶甚至能冲入云霄。可我也知道,我召出来的青铜鬼门,只是一个虚影,真正的鬼门恐怕是没有这么大的。
盯着石壁上的门槽,我心里就像是被锤子一下一下地捶打似的,说不出的难受。
吴林现在也是一副眉头紧皱的样子,他端着手电朝外面反复扫了几下光,才开口问我:“你知道青铜鬼门是怎么造出来的吗?”
我摇了摇头。
我知道吴林是什么意思,他是想说,对面那面石壁,会不会就是浇铸鬼门时所用的模具。
尽管吴林还是一副冷冰冰的嘴脸,但我也知道,他现在和我一样,心里也有些慌了。
就算青铜鬼门是用模具浇铸出来的,那也只能浇铸门板和门框,可石壁上的槽却是一个完整的鬼门,两扇门板、四个门轴,还有一个硕大的门框,这样的结构,是绝对不可能一体浇铸的,只能是分别浇铸出零件,再进行拼合。
片刻,吴林叹了口气,说了真话:“我上一次心里这么没底,已经是五十年前的事儿了。”
我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吐出,试图用这种仿佛来调整气息,可惜没有任何用处。
就算心里再怎么不舒服,也不能继续待下去了,毕竟时间不等人。
我先是拍了拍吴林的肩膀,又转过身,朝后面的人招招手,示意大家跟上。
吴林在崖口边缘打了钢钉,放了条钢索下来,大家就顺着这条钢索一一下了崖壁。
似乎只有我和吴林的心境受到了影响,其他人看起来反倒没有任何异常,我还特意留意了一下心理素质最差的黄玉忠,这家伙虽说还是有点紧张,但爬下钢索得时候动作很流畅,如果放在平时,我感觉到紧张的时候,黄玉忠早就已经紧张到肢体僵硬了。
吴林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来到我身边,给了我一个疑惑的眼神。
我冲他摇摇头,随后转过身,又一次将光束打在了那面石壁上。
一看到门槽的轮廓,我心底就有些发寒,记得当初我第一次在东北林场见到鬼门的时候,也有过类似的感觉,只不过自从我得到幽冥通宝以后,再见到鬼门就没有这种感觉了。
说不定我的幽冥通宝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试着和那枚成精的古钱取得了精神上的共鸣,问它鬼门是不是曾在这里出现过。
这枚古钱向我反馈信息只有两种方式,第一种是钱面急颤,第二种就是直接将画面投射在我的脑海中。
可这次我等了半天,它却既没震颤,也没给我画面。
掌东海已经顺着钢索爬了下来,我就没再耽搁,招呼大家朝镶了门槽的石壁那边走。
李淮山在一旁问我:“你朝哪走呢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