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进不了学校,我也没办法弄清不周山到底搞了些什么。
“入夜以后再来吧。”掌东海在一旁建议道。
如果不周山只是在学校里放了一个阵引,趁夜进入学校将它找出来就行了,可如果不周山做了其他布置的话,我想,也只有在白天学生们都在上课的时候,才能看出一些端倪。
人身上的生气,对于邪气是很敏感的,尤其是这些经络纯净的少男少女,他们身上的生气,更容易和邪气发生反应。
我琢磨了小片刻,才开口对掌东海说:“找人查查这个学校的人事调动记录,近三年的记录都要查。”
这一次掌东海反应还挺快的:“不周山的人混进学校里去了?”
我将双手合十,用两根大拇指撑着下巴:“应该说,他们‘有可能’、‘曾经’混进去过。”
如果不周山要布置的东西过于复杂,那他们就必须混进学校才行,之所以说他们“曾经”混进去过,主要还是因为我们那位城边侩子手名声在外,就算不周山的人不怕死,也不会傻到一直留在渤海湾,洗干净脖子等着吴林去杀。
不过这也只是我的推测,未必百分之百准确。
当天下午,掌东海就让景字脉的人查了学校里的人事调动记录,确实发现了一些问题。
早在去年六月份的时候,学校里曾新招了一个教水彩的老师,这个人在学校里干了不到五个月就辞职了,他的辞职理由是家里老人生了重病,加上他没别的兄弟姐妹,只能回家伺候,后来掌东海根据人事档案上的户籍信息去找这个人,别说,还真找到了,而且这个人也确确实实是个美术老师,只不过他从来没有到七中教过课,家中老人也没生过重病。
当初在七中教课的水彩老师,冒用了这个人的身份,掌东海估计对方应该也会易容术,因为档案上的照片能和真人对应起来。
接着往下查,冒名顶替者离开的时间,正好能和吴林第三次作案的时间吻合起来,在这个人辞职的前三天,正好有一批不周山门人消失在了渤海湾郊区。
这么一来,事情就非常清楚了。
掌东海问我,要不要专程派几个景字脉门人混进学校,在校园里摸摸底?
我忖度再三,还是决定亲自到七中探探情况,毕竟景字脉查探消息在行,但他们在术法、阵法上的造诣,却不是那么让人放心。
至于我怎么才能混进学校,这就不用我去考虑了,掌东海自有安排。
本来我还以为他会让我进学校当个保安什么的,可我怎么也没想到,我竟然以历史代课老师的身份进了校园。要说我们这个行当里的人,历史这门学科都学得很不错,可问题在于我一没有教书经验,二没有教师资x格证,我实在想不通掌东海是怎么为我弄到这重身份的。
不但我进了学校,掌东海也进来了,我教历史,他教地理。
我问掌东海他来凑什么热闹,掌东海说,以后冬字脉定门的位置肯定是我的,他必须趁现在和我搞好关系,因为我现在不待见他,所以他需要经常跟在我身边,以便让我看到他的有点。
真是够了!
早上掌东海带着我去教务处报了道,教务处的老主任帮我们办理了一干手续,之后就给我们安排了住的地方。
七中的教职工宿舍不在校园里,出了学校一直向东走,走到青平路能看到一个比较有年头的家属院,当年我和掌东海就住在三单元的三楼东户。
我问掌东海,不周山在渤海湾做了什么布置,掌东海说:“埋了一只鸡和一条蛇。”
当时我以为他在和我开玩笑,但又见他一脸严肃的表情,我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埋在哪儿了?”
掌东海叹了口气:“我也说不上来,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九爷说,这种东西我们看不出门道,但你说不定能看出点问题来。”
正巧我手头也没什么事,就让掌东海开车,带我去看看不周山埋下的东西。
掌东海开车带着我出了市区,一直到了营丘的邢家河,才下车了,带着我进了田头边缘的小树林。
营丘这边盛产蓝宝石,仉家有时候做法器会用到宝石切割后的下脚料,所以这地方我常来,不过我也只是知道邢家河这边有一片没人管的小林子,但从没进来过。
掌东海在林子里寻寻觅觅,最后走到了一棵白桦树跟前,指了指树根:“就在这儿。”
我朝他扬了扬下巴:“挖开来看看。”
“你自己怎么不挖?”
“上车的时候就见你带了一把折叠铲,我手头没像样的工具。”
掌东海可能是怕我又把乌铜令祭出来,不情不愿地拿出铲子,在地上挖出了一个深达两尺的洞。
洞里埋着一只死鸡,鸡的内脏都被掏出来了,只留下鸡肺。而且这具尸体还做过防腐处理,埋在地下竟也不招虫。
我仔细翻看了一下死鸡,随后问掌东海:“蛇呢?”
“蛇不在这儿,不周山的人把它埋在了尹家庄那边。”
“尹家庄在哪?”
“在大水库南边,坊子和营丘交界的地方。”
“你看过蛇尸了吗?”
“看过了,尸体的内脏也被掏空了,只留下了心脏。”
“带地图了吗?”
“你要干什么呀?”
“带了吗?”
掌东海这才跑到车场给我拿了地图。
鸡的五行属金,肺脏的五行属金,它又被埋在了市区正西的位置,在四个正方向中,西方属金。
蛇属火,心属火,蛇尸埋在南方,南方属火。
我仔细看了看我们所处的位置,以及尹家庄所在的位置,基本可能断定,不周山肯定在市区内摆了一个五行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