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淮山冲我乐:“就是你啊。自从仉如是彻底失了势,渤海湾就是你的天下了。现在在仉家,已经很少有人直呼你的名字了,大家都叫你小二爷,要么就叫你掌柜的。”
“仉如是最近怎么样了?”
“还行,刚进火烧店的时候还闹了点情绪,不过听说他最近挺安静的。”
一边说着话,我们就进了修车厂大门,看门的大爷还笑着跟我打招呼。想当初仉如是还如日中天的时候,这位大爷见了我可是从来不带搭理的。
不过人家毕竟是长辈,我也不好端着自己,就笑着点了点头,权当是回应了。
想当初我第一次见到仉如是的时候,仉如是被一群少壮派簇拥着,我身边却只有十四叔,现在仉如是孤零零地待在火烧铺,我身边却多了一群肝胆相照的朋友。
每逢想起这些,我心中都隐隐有些唏嘘。
在李淮山的引领下,我们这一行总共十一人,浩浩荡荡来到了停车场后院。
靠近后院中间的位置放了一个扁长的木箱子,从箱子的轮廓和大小来看,里面很可能装着一口棺材。
李淮山超箱子扬了扬下巴:“就是它了。”
我走到箱子跟前,隔着一小段距离就能感觉的从箱子里蹿出来的浓郁阴气和寒气。
这阴气实在厉害,我也就是经常从幽冥通宝里汲取阴气,日子久了,对阴气形成了抗性,才能稳稳站在原地,要是换黄玉忠他们过来,现在估计已经腿软了。
我问李淮山:“这个箱子是谁送来的?”
李淮山说:“不知道,今天一早它就在这儿了。箱子左边有个便条,是留给你的。”
我绕道箱子左侧,果然看到上面贴着一张巴掌大的白纸,光线暗,看不清上面写了什么。
直到李淮山打来了灯光,我才看到白纸上只写了寥寥几个字:“物归原主,阴差亲启。”。
看到这几个字,我的脑壳顿时一阵麻,因为那字迹,和金帛番、何保元的字迹完全一致。
我立即弯腰扒住箱盖,正要将它掀开,就听实用在后面嘱咐道:“小心有诈。”
“不碍事。”,我短暂地回了这一句,手上加一道猛力,掀飞了箱盖。
在箱子里,赫然显现出一座水晶打造的冰棺,此刻躺在棺材里的,是一个身材纤细,五官精致到匪夷所思的女尸。
怨女!
1981年六月,有一伙身份不明的人摸进了金家老宅,这些人手段高超,竟能将老金家布置的机关层层破解,最后抵达了北山深处的刹血阵。
就连兼具金、何两家传承的金帛番,也在和这群人交手的过程中被俘。
这就有点让人匪夷所思了,金帛番有着和何保元一样的身法,怎么可能被人抓住?我试图在文章中找到线索,却一无所获。
后文中写道,那群人进入金家老宅的时候,还带着一口非常重的冰棺,在抵达刹血阵以后,金帛番亲眼看到他们从冰棺里抬出一具女尸。
那具女尸看起来就像是鲜活的一样,脸上的皮肤甚至还带着水润的光泽,作者在自己的文章里说,他活了这么多年,从没见过如女尸这般精致的容颜,脸型五官几乎找不到半点瑕疵,这样的一张脸,仿佛不属于人间。
这里的提到的女尸,肯定就是我在刹血阵里找到的那具,其实它就是怨女的肉身,这一点琳儿曾证实过。
女尸一入血池,消失了三十四年的怨女突然现身,金帛番一看到她,当场就是脑子一懵,失去了神志。
等金帛番回过神来的时候,摸入金家老宅的那些人全都成了刹血阵里的游魂,他们的尸体被埋在血池里,散发出一股股刺鼻的恶臭。
这一次,又是只有金帛番自己活了下来,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金帛番从老宅里出来的时候,正巧碰到了匆匆赶来的何家运,他从何家运口中得知,那些摸进金家老宅的人,全部来自于一个叫做不周山的门派。
在之后的几年里,金帛番曾与何家运一起调查过不周山,可不周山行事太过隐蔽,他们能查出来的东西不多,只知道不周山一直在寻找长生秘诀,并有意将手伸向沈万三在湘西建造的一座大墓。
金帛番当然知道,这个所谓的大墓,其实就是当初的桃源乡。由于他还要驻留在金家老宅,于是就让何家运前往湘西,去守卫和桃源乡相通的阳寨。
86年到2000年之间,金帛番的失神症变得越来越严重,他发现只有当自己身处金家老宅的时候才会出现失神,为了保命,2000年以后他曾离开过金家老宅,到柬埔寨隐居。
2001年底,金帛番和一个柬埔寨女子结婚,次年三月,女人生下了一个男婴。
就在孩子诞生的当天,山区发生了地震,那地方离牛口山不远,金帛番怕老宅出事,立即回林子里查看,牛口山果然出了状况,在山体的东侧震出了一条裂缝。
我们进林子的时候没往牛口山东侧走,没看到那条裂缝,不过联想到山体出现了双侧滑坡,估计山体确实在多年前就遭受过重创。
金帛番见牛口山被震裂,本想在近山的地方驻留一段时间看看情况,不过在此之前,他要先回柬埔寨,和家人告别。
可金帛番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回到家时候,他老婆已经上吊自杀。
金帛番的老婆是个实实在在的乡下妇人,性情温和朴实,平时也没什么烦心事儿,更没有欠债结仇,身体也好得很,起初金帛番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她为什么要自杀。
心痛和纠结几乎摧垮了金帛番的神经,最后他断定,是自己为女人带来了厄运。
他本来就是已死之人,却借着何保元的尸身还了阳,加上何保元的尸体曾被龙眼玉滋养过,以至于金帛番衰老的速度远远慢于常人。
这一切,都是违背天理的。
背了天理,自然要遭受天理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