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个人同时用力,却依旧无法控制蝠灵。
温老板的声音不早不晚地响起:“直接把蝙蝠镇杀了吧?”
丹拓立即开口:“不行,如果不能将蝠灵送到阴间,老太太性命不保。”
在温老板和丹拓说话的时候,俞老板已经来到我身边,将一张巴掌的灵符贴在我的脚腕上,嘴上说一句:“有点副作用,忍忍。”
他刚把话说完,我就感觉脚踝上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可脚下的力量似乎也受到了加持,于是卯上了力气,接着这股加持,将蝠灵一点一点地拖向鬼门。
我这边收到了加持,蝠灵身上也爆发出一股蛮劲,它的力量不再那么绵长,而是一顿一顿,以固定的频率间歇性地爆发。
光是将身子稳在原地,就耗尽了我全部的力气,更别说将蝠灵拖进鬼门了。
江老板跑到法坛旁边,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赤红色的小瓶子,瓶塞一开,十几只红纸一样的蛾子顿时飞了出来,在半空中围成一个圆圈,不断地震动翅膀,发出一连串音叉震动似的嗡鸣。
这种声音对活人没什么影响,可周围那些小鬼卒却一个个用手抱住了脑袋,不停地窜来窜去,蝠灵也受到了影响,力气顿时弱了几分。
我尝试着将它朝鬼门拖行了一米多,可很快,它的力道又变强了,形势再次进入了僵持。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下降的人正在为蝠灵提供加持,这家伙法力极为蛮横,院子里这么多人加在一起,都无法压住他。
这时丹拓在我身后喊:“对面的法坛快破了,再加把劲,他快不行了!”
温老板:“你别光喊啊,快帮忙!”
从刚才开始,温老板就已经在施术了,他正将一些混合了阴气和尸气的炁场注入鬼门,让鬼门维持稳定,可丹拓自从中断了术法之后,就一直在冷眼旁观。
现在我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我感觉丹拓可能是混在我们这群人中的内鬼,他仿佛在等待最好的时机,给我们致命一击。
不过事实证明,我可能想多了,得温老板那一声嚷嚷,丹拓也凝练出了一点念力,在鬼门后念起了咒文。
之前独自帮老太太解降,似乎已耗空了他的精神,如今他凝练出的那道念力,也变得散乱不堪。
或许他不是不想帮忙,只是有心无力。
可丹拓这点力量,对眼前的局势来说,根本就是杯水车薪,也不知道接下来还要僵持多久。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大黑牵着小黑从卧房里跑了出来,他们两个一前一后从我身边跑过,到了蝠灵身子下方才停下脚步,随后就昂着头,盯着蝠灵看。
这只蝠灵应该是有心智的,它低着头,看着站在它身下的大小黑,眼神中充满了深深的恐惧。
过了一小会,大黑转过头来,指着飘在半空中的蝠灵,对我说:“仉若非,我想吃。”
我知道它听不懂我说什么,啰嗦这么多,只是想用尽量温和的语气让它平静下来,不至于怕成这样。
不管怎么说,我都不可能让恶鬼留在林子里的,或许它没有伤人的心思,但这家伙破坏力太强,脑子又笨,留它自己在林子里,不知道哪一天就要搞出事端来。
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它带回国内,让老白或者庄有学想办法安置它,可这里毕竟是降头师的地界,要带着它走,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算了,现在想这么多也没太大意义,还是进山要紧。
我拉了拉阳线,示意恶鬼跟紧点,随后就拿出罗盘来定了一下方位,朝巴赞老宅的方向去了。
回到老宅的时候,林子外围飘起了小雨,李淮山撑着一把伞在门口等我,远远看到我,就一阵风似地跑了过来,撑着伞帮我挡雨。
我听到院子里有念咒的声音,就问李淮山:“丹拓他们在干什么?”
李淮山的注意力全被恶鬼吸引了,根本没听到我说话,我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发什么愣啊?”
李淮山这才回过神来,指了指跟在我后面的恶鬼:“这家伙就是恶鬼啊?”
“不然呢,”我一边说着,一边将海云灯塞给李淮山:“喏,海云灯。”
李淮山接过海云灯看了看,眉头紧蹙地问:“怎么这盏灯上,还缠着云雾啊?”
我摇了摇头:“这我就解释不了了,云雾上没灵韵没炁场,也不知道是由什么东西幻化出来的。在院子里念咒的人是丹拓吧,他干什么呢?”
李淮山叹口气说:“给老太太解降呢,今天刚入夜,老太太身上就发生异变了,丹拓说不能再等,必须马上解降,这不么,一直折腾到现在,也没见成效。”
我拉了两下阳线,加快步法进了院门。
丹拓已在院子中央摆好了法坛,老太太浑身上下捆了一圈圈绳索,这会儿正躺在法阵中央,不停地扭动身子。
如今从她身上长出来的灰毛已经有一尺多长了,不断挣扎的时候,嘴巴和眼睛里还一下一下地冒着绿光,看上去就像是有人在她身体里点了一盏幽绿色的火灯。
老太太和丹拓身上的鬼气都很重,我看得出来,丹拓这是想以鬼制鬼,但他手里的底牌,明显不如下降的人来得丰厚,持续了整整一夜的斗法已经让丹拓有些乏力了,可老太太身上的鬼气,却变得越来越猛。
眼看丹拓快要支撑不住,我就亮出了幽冥通宝,打算上去帮忙,这时温老板却一个箭步冲上来,伸手将我拦住:“丹拓的术法未断,你现在过去,不但帮不了他,自己也会中招。”
我拍了拍温老板的肩膀,示意他先让开,随后就走到了法坛边缘,冲着丹拓大喊:“老前辈,能中断术法吗?”
丹拓现在正处于全神贯注的状态,我必须竭力叫喊,他才能听到我的声音。
过了小片刻,他才皱了皱眉头,大声回应:“很难!”
我立即回应:“我先斩断你和苦主的联系,你设法中断术法。”
丹拓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长途一大口浊气,大声回应:“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