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古琴的确弹得不错,即便是外行也能听出几分韵味来,加上她容貌秀丽,观众们自然捧场。
在暴风骤雨般的掌声里,虞海月的视线直接越过评委席,精准无误地落在后方贵宾席上,久久不愿挪开。
这个时候,主持人握着话筒满面笑容地走上舞台,直奔虞海月身边。
“非常感谢虞海月同学给我们带来的《捣衣》,下面请我们的评委老师们为她打分。”
台下评委老师们被迫听了一堆励志人生伤痛青春的鬼故事,早就不耐烦了。现在突然冒出个有颜有实力优雅还不做作的姑娘,废话不多讲用本事说话,想不产生好感都难。
三位评委相互交换一番眼神,最后纷纷举牌——
“十分!”
“十分!”
“九分!”
主持人看到评委手里高高举起的高分分数牌,随即把话筒凑到虞海月嘴下:“虞同学,现在你的得分是二十九分,目前来说是全场最高分。请问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谢谢评委老师,”虞海月似有些羞涩地低下头,盯着地上的灯光笑得含蓄而又矜持,“我……我可以在这里感谢一个人吗?”
主持人愣了愣,随即点头道:“可以,可以的。”
“我想感谢一个人,没有他,我就不会站在启秀的舞台上。”虞海月轻柔似水的声音透过麦克风,水波般蔓延至全场,“去年高考前两个月,我的父亲去世了,我的成绩一落千丈。”
内场渐渐安静下来。虽然虞海月接下来似乎要讲一个有关自身的励志故事,但没有人认为她这是在作秀,毕竟事关父母死生大事,任谁都不会信口开河。
“同学老师都劝我,劝我理智,劝我冷静,劝我好好学习。”虞海月笑了笑,“可是这种事情,说起来很容易,做起来就很难。他们也不能骂我,只能看着我一点点成绩下滑。”
“好在后来他出现了,他是我高我一级的学长,我上高三时他已经大一了,回母校也只是应校长要求,在高考动员大会给高三学生做演讲。”
听到这里,唐一卓咽下嘴里的碧根果仁,忍不住扭过头同陆淼小声讨论起来:“你有没有觉得,各个学校的校长似乎都喜欢让考得好的学生回学校搞演讲啊?你看,我去年就被胡老头拉回去即兴演讲一次。”
陆淼对虞海月的演讲不感兴趣,只是迫于无奈留在这里给唐一卓一点点剥果子吃。
“那是因为你生得好,胡校长喜欢你。”往唐一卓嘴里塞了两颗剥好的开心果,陆淼很快又低下头去,继续剥壳,“请个歪瓜裂枣来演讲,估计老师都不愿意听。”
台上,虞海月继续说道。
“那天我坐在礼堂里听他讲述自己的高三生涯,听他谈论自己的大一见闻。他是学历史的,在他的描述中,历史变得非常生动美妙,和我们的教科书完全不一样。但是,这一点不足以打动浑浑噩噩的我。”
主持人微笑着站在一旁倾听,还时不时地接上两句,补充询问细节,让比赛现场的气氛再次煽情起来。
“那后来发生了什么呢?”
虞海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眼眶四周微微的泛着红。
“那天……我没吃午饭浑身乏力,讲座散会后便离开了大礼堂,下台阶的时候我没有注意,从楼梯上连人带书包的摔了下来。额头磕破了,流了不少血。是学长把我送到了医务室,替我垫付药费,给我跑进跑出的买吃的——当时,我坐在医务室的床上,心里特别特别感动。”
“我们只是校友,他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难为他能够对着半脸血的我面不改色的嘘寒问暖,你们都不知道我当时的样子有多吓人。”说到这里她忍不住抹了抹眼角,轻声啜泣起来,“我书包里的东西撒了一楼梯,错题集也跟着掉了出来。学长看到后就在医务室里教我做题,问我有没有不理解的都可以问他。当时我就觉得,我应该好好努力,不然我对不起学长。”
主持人从善如流地接了下去:“所以,后来你通过学习考到了我们学校历史系。”
虞海月含泪点点头。
“那么,这位有爱心的学长今天在现场吗?”
虞海月含泪继续点头:“在的,我入场前看到过他。”
这回终于轮到主持人满意地点头了:“很好,那么虞海月同学,你能大声告诉我们这位别具爱心的男同学的名字吗?”
“唐一卓,”虞海月说,“他叫唐一卓,唐是唐朝的唐,一二三四的一,卓尔不凡的卓。”
唐一卓一哆嗦,手里的瓜子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