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不冷,我身上有娘给我送来的坎肩,可暖和了。”童哥儿将破烂的单衣递回去,“爹,你穿上。”
“爹,等找到娘了,我们是不是就回老家?”童哥儿问,又念叨说:“娘说今年要给我做双新鞋。”
“童哥儿,你见过你娘?”隋怀全问。
隋新林捂住童哥儿的嘴,不让他再说话喝冷风,代答道:“春种的时候,佟花儿找到他了。”
隋怀全没多想,他也知道春种的时候营妓跟男奴都下地了,只是他家的两个孩子没有遇到阿奶。
“你们说,是不是隋文安上战场给我们脱奴籍的?”隋解民开口。
没人吭声,他们心里都清楚,能上战场挣军功为他们脱奴籍的也只有隋文安。
风将说话声吹向东南方,春大娘她们听到男人的声音吓得不敢动,在荒天野地,对于她们而言,男人比鬼还可怕。好被他赶上了。他解下遮住伤疤的布巾,开口说:“是我。”
看着他的脸,隋怀全一干人目露复杂,沦为罪奴是因为他爹,脱去奴籍却是他的功劳,有怨又有恩,他们释怀不了旧怨,也无法感激他。
“你走吧,往后我们再无干系,不想再见到你。”隋怀全开口。
隋文安也有此意,不过他过来是另有目的,问:“你们打算回舆县吗?之后打算去哪儿?还是留在敦煌?”
“这不关你的事。”隋新林攥紧拳头,愤恨地盯着他。
“脱奴籍的事其中有隐情,若是哪日事发,我们大概又要恢复奴籍,所以我打算离开敦煌,往西去,随便找个小国住下。”隋文安看向他们,说:“我能做的只有这些,最后怎么选择看你们自己,我只提个建议,建议你们找个汉朝律法无法触及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怎么回事?”隋怀全心有忐忑,他可不想自己的儿子和侄子再沦为罪奴。
隋文安不肯说,“你们若是愿意离开敦煌就此西去,我能送你们一程,再给些安身钱。若是不愿意,从此山高水远,不再相见。”
隋怀全他们低声议论一阵,觉得可行,关外他们走过,见过关外的牧民放牧,鲜少有聚集的村落,应该也没人探究过往,恰好适合他们。
“行。”隋怀全开口,“你送我们走出戈壁滩就行,剩下的路就不跟你同行了。”
隋文安让他们跟他走,城外有小村落可投宿,“你们先养养身子,年后我们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