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凛没理会牙人话,又问:“既然有人住,为什么要卖?”
小男孩连忙解释:“我家的屋子大,院子也大,可以卖一半的。卖了钱,要给娘治病。”
“一半怎么卖?”牙人不耐烦了,“把房契割成两部分不成?”
小男孩很坚定:“我去衙门问过了,可以找人把地契弄成两份……”
牙人嗤笑:“你闹呢?放着现成的屋子不要,找人弄你那屋子?”光找人都要花费不少,除非在县衙有认识的人。
小男孩有些无措起来,小宝丫抿唇,伸手拉拉她阿爹的袖子,软糯糯的喊:“阿爹,要不我们去看看吧?”
牙人和小男孩也看向赵凛,赵凛思考一瞬后,道:“那去看看吧。”
牙人急了:“不是,客官,生意不是这么做的,我带您看了这么久的屋子……”
赵凛歉意道:“辛苦你了,生意不管成不成,茶钱我还是会给的。”
都这样说了,牙人也不好说什么。而且这两位挑,就算小男孩不插一脚,这房子也不一定能卖出去,到时候茶钱都捞不到。
牙人:“那好吧,您若是想要这屋子,尽快告知我,不然就被别的客人买走了。”
赵凛笑着点头,给了茶钱,把他支走了。父女两个出了大院子,那小男孩已经跑到宅子正门口等他们了,然后把他们带到同排的宅子前,道:“这就是我的家。”
那屋子当从外观上看比方才的宅子小,门头的牌匾与别家的不同,形状不规则,雕花描银,‘何府’两个字立体飘逸,可以看出题字之人书法精妙,有颗烂漫的心。
小男孩见他盯着牌匾看,很小声的介绍:“这是我爹亲自题的字刻的匾,我家很多东西都是我爹亲手做的……”他推开门,带着父女两人往里走。
屋子就是普通的农家宅院,入目的是一个大院子,大院子四周种了不少花草,东边有个葡萄架,葡萄架下摆着石桌木凳,沿着葡萄架的四周是一方窄窄的鱼池,里面已经干枯,落满了枯叶。南边的角落有一颗高大的桑树,桑树下架着一个漂亮的麻绳秋千,秋千的两侧还特意用花枝缠上了,院子后是挨着的一间正厅,两边各两间屋子,屋子都不大,但胜在雅致,梨木回廊下一只木马横在那,风吹过,还有轻微的摇晃。
小宝丫立刻被那木马吸引了,松开她爹的手哒哒的跑过去,看稀奇似的看,然后回头问小男孩:“哥哥,我可以坐吗?”
小男孩点头:“那是我爹给我做的,秋千也是我爹给我娘搭的,你喜欢都可以坐。”他爹死得早,他压根没有记忆,都是他娘不厌其烦的说给他听的。
小宝丫坐到木马上,轻微的动了一下,那木马就开始左右的摇晃,小宝丫咯咯的笑了起来,软糯糯的喊:“阿爹,这个好玩。”
看来闺女很喜欢这里,他环顾一圈,目光落到被封住的月拱门处,问:“那里怎么锁住了?”
小男孩道:“后面是我和我娘住的,还有后门,那里直接封起来,屋子就可以当做两个屋子使用了,互不干扰的。”他话落,拱门的另一头传来妇人的咳嗽声。